嶽池離開監禁所後,陳彥獨自一人坐在監室內思慮良久。
宗門內部派係林立,明爭暗鬥。
但僅憑目前為止陳彥所掌握的情報來看,他很難判斷誰對誰錯。
可誰對誰錯,對陳彥而言,壓根就不重要。
這些亂七八糟的權力鬥爭,關他一個小小的外院弟子什麼事?
哦,現在是空緣山弟子了。
不過自己再死一次,下一個輪回當中,自己是外院弟子還是空緣山弟子,還是未知數。
對於陳彥而言,重要是的是藏在這背後的深水之中,一直醞釀著的那場陰謀。
兩年多以後的那場外院劫難,應該就是這場陰謀所導致的結果。
那場劫難導致了程紫盈的死。
他曆經二十個輪回,就是為了將程紫盈自那場死亡中救出,這甚至都成為了陳彥的一種執念。
而正在陳彥決定放棄並且疏遠程紫盈之時,他竟然有了新的發現。
清禪峰,裁雲塔,烏蛟殘魂,宋執事的名單……
陳彥認為,自己已經逐漸接近真相了。
“哢嚓!”
從監室的房門處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是門鎖被從外麵打開的聲音。
隻見那眼熟的執法堂弟子正站在監室的門口,諂笑著躬身麵對坐在監室中的陳彥。
“陳師兄,您可以走了。”
執法堂弟子說道。
陳彥不語,隻是輕輕抖了抖腿。
綁在腳踝上的鐐銬發出叮當的響聲。
“喲,還請陳師兄恕罪,您瞧我這記性,哈哈哈哈……”
那執法堂弟子連忙趕到陳彥身前,單膝跪地將陳彥的腳鐐解開。
陳彥站起身來,稍微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好沉,好重。
這腳鐐是由一種特殊的鐵材製作,並且雕刻著抑氣訣,以乾擾佩戴者的真氣運轉。
或許對於通神境以上的修士,效果不那麼顯著,但對於氣海境及以下的修士而言,戴上這腳鐐等於被廢掉了修為。
真氣從武泉湧起,朝著陳彥身體的每一處經脈流淌。
隨著真氣迅速充盈了陳彥的經脈,他因為太長時間沒運動而變得僵硬的肢體,也恢複了正常的知覺。
“這些日子多擔待了。”
陳彥背對著身後的那執法堂弟子,緩緩開口說道。
“哪裡的事,這都是弟子應該做的。”
那執法堂弟子搓著自己的手掌,仍然諂笑著說道。
“嗯,回頭我會把你的名字告訴吳執事,讓他好好提攜你的。”
陳彥道。
吳執事全名吳寬,乃是外院的執法堂執事。
“這怎麼能好意思呢,那就有勞陳師兄了。”
這執法堂弟子臉上的笑容綻的更盛。
“舉手之勞罷了。”
陳彥說著,隨後便踏出了監室。
直到陳彥的身影走遠之後,這執法堂弟子才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陳師兄他,也不知道我名字啊……”
……
陳彥離開監禁所,並且拿回自己的魄冰針後,徑直往他的居舍方向走去。
暮色已然將山巒染成暗青,按照嶽池師伯所說,趙彬將在日落前來接自己。
沒有多少時間了。
陳彥回到他的居舍中,走到窗前的茶桌前,用指尖輕拂過桌麵的灰塵,並且仔細確認房間裡的細節變化。
在自己被關押在監禁所內的這半個月時間裡,沒人進來過。
隨後,陳彥便開始打包起自己的行李。
他沒有什麼非常需要帶走的東西,唯一有用的恐怕就隻有那些上品理氣丹和沒吃完的冰魄草了。
“陳師兄。”
從門外傳來熟悉的青年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