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逸塵坐在空緣殿中,這位空山宗的當代宗主,就這樣看著陳彥踏入殿中。
“何事?”
雲逸塵問道。
“師祖,弟子最近正在思索紫府空山訣的一些瑕疵,有些實在是不理解的地方,希望師祖可以為我解惑。”
陳彥隻是隨意找了一個借口。
“說說看吧。”
雲逸塵繼續道。
“好,弟子認為紫府空山訣在部分段落,與空山訣……”
突然,一種極為違和的感覺傳來。
陳彥發覺到,似乎有哪裡不對。
仿佛,自己周圍的一切都變了。
“時間到了。”
齊逸的聲音,傳入了陳彥的耳中。
一瞬間。
隻是一瞬間,他眼前的場景,便迅速從空緣殿,變成了一個他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外院,演武場。
陳彥的內心毫無波瀾。
他早就知道,自己肯定逃不出這個宿命的回環。
可,這又是怎麼做到的?
就這樣,讓自己就這樣憑空消失在了雲逸塵的眼前?
如此明目張膽?
一身純白色道袍,道袍上沒有任何的峰脈標識,看起來大約三十歲左右的青年,就站在演武場的正中間。
演武場中,有不少外院弟子正在那裡互相切磋,又或者是修習空山指之類的基礎術法。
隻不過,他們完全無視了站在演武場當中的齊逸和陳彥。
“他們看不見的。”
齊逸將雙手背在身後開始踱步,並且笑著說道:
“怎麼樣,在這被你荒廢的五十八天裡,有好好享受生活嗎?”
“還好。”
陳彥隻是如此回答。
“你倒是坦然。”
齊逸道:
“還有沒有什麼遺言?”
陳彥先是短暫的沉默了片刻,然後開口問道:
“我想死的明白一點。”
“是嗎?”
齊逸搖頭道:
“我倒是沒有什麼跟快要死的人說太多廢話的習慣。”
“所以為什麼要殺我。”
陳彥道:
“因為那份名單?”
聞言的齊逸稍微沉默片刻,隨後像是頗為無奈似的,搖了搖頭:
“我原本以為,陳彥你是個聰明人來著。”
“那麼,是因為我體內的烏蛟殘魂?”
陳彥的視線緊緊盯著齊逸的臉,試圖在這位歸一境大能的身上發覺出什麼端倪,但是當他聽到“烏蛟殘魂”這四個字時,表情卻也仍然沒有表現出變化。
這代表著兩種可能。
一種是這位太上長老的閱曆和城府都要遠超於陳彥的想象,無論是任何消息,都不會讓他的表情掀起任何波瀾。
另一種可能,是這位太上長老,原本就知道烏蛟殘魂就在自己體內。
因為隱仙訣的存在,所以關於陳彥自己體內的烏蛟殘魂,不可能是被人看穿的。
那麼,就隻能是……
齊逸停下腳步,然後整個演武場就像是突然靜止了一般,他抬起手來,纖長的右手食指之上,戴著一枚戒指。
陳彥認識這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