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伯安的眼神當即一凝,整個人瞬間緊繃了起來:
“燕仙師……”
“還有繼續演戲的必要嗎,蕭首座?”
陳彥繼續語速緩慢的說道,一副一切都儘在掌握的模樣。
“……為什麼?”
蕭伯安的聲音有些發顫。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陳彥究竟是怎麼看穿自己的身份的。
不是,到底憑什麼?
在他被陳彥叫出名字的那一瞬間,蕭伯安內心深處的一切情緒都完全消散,唯獨就隻剩下了恐懼。
蕭伯安不理解。
他完全就沒有辦法理解。
哪怕是麵對上三境的修士時,蕭伯安都從未感受到如此之大的壓迫感。
以至於他藏在身後的手,一直都在止不住的發抖。
“蕭首座,就打算一直以這副模樣來和我對話嗎?”
陳彥說著,隨後他走到宅院中的一處木椅前,緩緩坐下。
他望向僵硬站立在一旁的蕭伯安的眼神中,充斥著些許笑意。
蕭伯安沒有說話,又沉默了一會兒後,他抬起了袖子,在自己的麵前輕輕一揮,隨即露出了他在天頂山上時的麵容。
“……陳首座。”
蕭伯安沉聲開口道。
“所以說,現在就是蕭首座你本來的樣子嗎?”
陳彥輕描淡寫的問。
“這要看陳首座您怎麼理解了。”
蕭伯安道。
他的肢體動作仍然相當緊繃,仿佛如臨大敵。
見狀的陳彥,直接笑了出來:
“不必這麼緊張,蕭首座,你不是特意在這裡等我的嗎?”
蕭伯安的呼吸又是一滯。
“所以,想必陳首座肯定也已經知曉幕後真凶的真實身份……”
“大概吧。”
陳彥道。
“那就請陳首座,說出答案吧。”
陳彥微微一笑:
“蕭首座,不也是其中的一環嗎?”
聞言的蕭伯安又是一怔。
陳彥並未直言幕後黑手的名字,而是用了身為局中人的蕭伯安,必然聽得懂的方式。
“怎麼,蕭首座,我很嚇人嗎?”
見蕭伯安仍然僵硬的站立在宅院中,陳彥開口打趣道。
“陳首座大才,蕭某拜服。”
最終,蕭伯安雙手顫顫巍巍著,畢恭畢敬的朝著陳彥的方向作揖道。
“蕭首座謬讚。”
陳彥隻是搖了搖頭,隨後又繼續說道:
“所以接下來呢,齊太上有沒有交代,我該去做什麼?”
“寂淵華宵。”
蕭伯安隻是說了這四個字。
……
距離外院大劫,還有四十六天。
自從陳彥從泰雲城,調查清楚所謂仙家賭廬被滅門的真相之後,回到宗門當中,已經過去了五天的時間。
而在這五天的時間內,陳彥一直都身處同一個地方。
淵華山。
陳彥每一天,都坐在漆黑的界幽淵前,望著麵前平靜到如同死亡了一般的池水。
不分晝夜。
最開始的時候,淵華山的弟子們,還會對這位一直都坐在界幽淵前的空緣山首座感到好奇,但五天時間過去,他們也已經完全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