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自己被困在小樹林中的時候,還發生了這麼多事嗎?
陳彥心中暗道。
“宗門會覆滅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麼,還有你是怎麼預料到宗門會覆滅,然後提前逃跑的?”
隨後,陳彥繼續問。
這也是他最在意的問題。
“因為這是人禍,陳首座。”
亓官燼突然笑了出來:
“算計再如何周到,手段再如何通天,隻要是人禍,都難免會露出些蛛絲馬跡。”
“什麼蛛絲馬跡?”
陳彥追問道。
“請問陳首座,咱們空山宗,最貴重的東西是什麼?”
亓官燼反問。
“撼嶽鐘。”
陳彥回答道。
空山宗的鎮宗之寶,上品七階法器,撼嶽鐘。
“這種品階的法器,沒有任何儲物法寶能夠容納,所以說如果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運出宗門的話,就隻能從渡口偷運出去。”
亓官燼說道:
“當然,就算宗門渡口由我一手遮天,這種層麵上的事情,都是由上麵的人自己派人押運,我們渡口的人觸及不到絲毫,可正如我之前所說,隻要是人禍,就肯定會有紕漏。”
“什麼紕漏?”
陳彥又問。
“那時渡口上恰好進來一台淩霄觀研發的特殊儀器,可校準測量實時的靈氣波動,而就在上麵的人將撼嶽鐘拉到渡船上時,明宵峰上的靈氣波動發生了極大的扭曲。”
亓官燼道:
“能引發這種靈氣波動扭曲的,就隻有上品以上的大型法器才行,所以說被運出宗門的東西,會是什麼呢?”
隻能是撼嶽鐘。
將鎮宗之寶以這種方式運離宗門,那代表著的就隻能有一件事。
宗門要出大問題了。
因此,敏銳察覺到這一點的亓官燼,當即逃之夭夭。
“再然後?”
“幾乎就隻是一步之遙,我離開宗門沒多久,宗門便出事了。”
亓官燼說道:
“那頭合道境大妖現身時的恐怖威勢,就連當時身處宗門三千裡外的我都會為之膽顫,也許隻有同為合道境的黎樞機,才有資格同那頭第九境的大妖交手。”
空山太上樞機長老,黎浩然。
“接下來又發生了什麼?”
“我不知道。”
亓官燼搖頭道:
“剛剛我也說過了,宗門覆滅時,我正身處宗門的三千裡外,我隻知道等那頭合道境大妖的恐怖威勢消失時,宗門也隨之覆滅,整個空山宗也沒有逃出任何一個幸存者。”
極其慘烈。
陳彥輕歎口氣,隨即收起捆住亓官燼的縛影索。
亓官燼微微一怔,然後道:
“謝過陳首座。”
導致空山宗覆滅的是那頭合道境大妖,陳彥能猜到,那頭合道境大妖到底是什麼東西。
界幽淵底部的烏蛟肉身。
可是,那隻是一具無意識的肉身而已。
到底發生了什麼?
人禍。
沒錯,正如亓官燼所說,導致空山宗覆滅的合道境大妖,並非是真正的幕後真凶。
就像是導致仙家賭廬覆滅的真正凶手,也並非是符謙又或者是他所派去殺人的氣海境修士那樣。
一炷香時間後。
陳彥從道館中走了出來。
此時此刻的丁丘,正坐在道場中的高台上。
而那些呂家的世家子弟,包括呂子平在內,皆是雙手抱頭,在高台下跪成一排。
見陳彥從道館中走出,丁丘從高台一躍而下,然後笑著朝著陳彥的方向走去:
“如何,陳老弟,事情都弄清楚了沒有?”
“嗯。”
陳彥點頭。
“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人禍。”
陳彥如此回答道。
“老哥我也沒有什麼可說的,很多事情隻要看開了就好,想當年仙家賭廬被滅門的時候……嘶,其實還是老弟你更慘一些。”
丁丘在一旁說著,不過他仿佛也意識到了他的安慰好像很可能會起到反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