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庭院中的那位青年模樣的太上長老,陳彥也隨即露出笑容。
“等你很久了,齊太上。”
他說道。
“原本應該是沒那麼久的,我三番五次下令召見你,卻都讓雲逸塵給攔住了,理由是說什麼你最近身體不適。”
齊逸笑著說道:
“當上宗主後,翅膀果然也硬了啊……想當年他才剛剛拜入我師兄門下的時候才剛剛八歲,還奶聲奶氣的管我叫齊師叔呢。”
齊逸是雲逸塵的師叔?
這種事情還是陳彥第一次聽說。
“所以,你身體好些了沒?”
像是打趣一般,齊逸如此問道。
“界幽淵的潭水太冷,隻是風寒罷了。”
陳彥說道。
然後,陳彥將他的目光落在齊逸右手的食指上。
葉修的戒指,就戴在上麵。
“還有三十三天的時間。”
齊逸如此緩緩說道:
“想必你已經聽蕭伯安說過了,沒有黎樞機的道域替你隔斷因果,那麼三十三天之後,迎接你的就是必死的結局。”
“我知道。”
“所以人生最後的三十三天,你有何打算?”
齊逸又問。
“等死。”
陳彥回答。
“霍老爺子,想讓我來殺你。”
“齊太上打算怎麼辦?”
“你知道的。”
聞言的齊逸笑了出來:
“你沒讓我失望,陳彥,空山宗出了你這麼個奇才,原本應是宗門萬年以來的最大幸事,隻可惜,沾染了太多不該沾染的因果。”
齊逸是真心實意的,為陳彥感到惋惜。
“齊太上的布局,才是令弟子歎為觀止。”
陳彥如此說道。
“有什麼可驚歎的,隻是兩邊下注,偷奸耍滑罷了。”
齊逸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無論是陳彥還是齊逸,都對對方話語中的隱喻心知肚明。
在前往泰雲城,調查仙家賭廬覆滅的真正幕後黑手時,陳彥一直都在思考著一個問題。
那就是宋明德,一個小小的外院執事,如何才能寫出那份能夠牽扯著宗門峰脈長老,甚至是宗門的太上禦律長老的名單。
原本陳彥以為,宋明德是通過經過外院尚功堂的信件,查到了明宵峰渡口的靈石缺口,然後通過亓官燼,查到了淵華山,從而引出了背後的何伏人以及霍霂等人的整個網絡。
但是這個思路,很快也就被陳彥自己給否決了。
因為通過這條線索,就算宋明德在內門也有著自己的門路和眼線,他最多也就隻能查到淵華山的總務府,而很難查到何伏人的頭上去。
可宋明德原本就隻是一個普通的外院執事而已,他甚至都沒有辦法主動與清禪峰取得聯絡,隻能通過自投羅網,被關進監禁所的方式,來向符謙傳達信息。
所以,這就隻能代表著一種可能性。
有人一直都在注視著所發生的一切,並且想借宋明德之手,來向清禪峰傳達一些信息,而能獲得這些信息的人,必然是霍霂身邊的親信,也是真正的大人物。
這個大人物十分謹慎,不露絲毫馬腳,隻是通過各種蛛絲馬跡,讓宋明德來串聯這些信息,從而得到一個不得了的真相,那也就是太上禦律長老霍霂的陰謀。
泰雲城中的仙家賭廬之所以會被滅門,就是因為符謙擔心這個名單會泄露出去。
而那個背後的大人物也一樣。
即仙家賭廬之所以會覆滅的真正幕後黑手,就是那個霍霂的身邊人,也就是那個大人物——
禦律院的太上長老,齊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