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是在一間古樸,稍顯陳舊的房間中醒來的。
空氣中還彌漫著幾分柏木的香氣。
他正躺在一張不算硬,但是也不算軟的床榻上,總體而言還算是舒適。
最起碼肯定要比一頭栽倒在路邊舒服太多。
他身上原本的粗布衣,也被換成了一身更為舒適的素衫。
隨後,陳彥有些吃力的從床榻上坐起身來,他明顯感到自己當前的身體有些虛弱,不過倒也並無大礙。
他稍微打量了一下自己當前所處於的房間,然後翻下床榻,開始朝著門前的方向走去。
陳彥聽見了從門外傳來的棍棒相碰和叫喊聲,然後他推開房間的房門。
在他推開房門的那一瞬間,棍棒相碰所產生的聲響大小陡然上升,微涼的風中裹著汗腥兒味道朝著陳彥的方向撲麵而來。
院落中分散著十八根纏麻木樁,每根木樁上都生著不少被破壞的痕跡,或是利器,或是鈍器。
二十幾個與陳彥年紀相仿的赤膊少年,正持著白蠟木棍在院中對練,棍影交錯,汗水揮灑。
“腳下要穩,腰要沉!”
場邊一旁,雙手環胸站在那裡,大約四十來歲,身材高大的絡腮胡中年男人站在那裡,如此朝著場中的少年們大吼著,儼然一副教頭模樣。
然後,那絡腮胡的中年男人突然眼神變得淩厲,腳下微微一踏,地麵上躺著的白蠟木棍便彈入他的手中,隨後朝著場內一名少年的身前走去。
他推開正在與那少年對練的另外一人,然後持著木棍站在那少年的麵前。
“來,攻過來。”
身材高大的絡腮胡中年男人如此對著那少年沉聲道。
那少年稍微遲疑了片刻,眼見麵前的中年男人表情中閃過一絲不耐,他才終於下定決心,大吼一聲抄起手中的白蠟木棍朝著那絡腮胡的麵門攻去。
隻見留著絡腮胡的中年男人抬起手中的棍棒輕輕一挑,便使那少年的攻擊瞬間偏離。
隨後他又是用棍尖點向少年的腿側,緊接著順著腿側下滑至腳踝處,往上一挑。
那少年瞬間失去了平衡,四腳朝天,重重摔在了地麵之上。
“說了,腳下要穩,腰要沉!”
那教頭如此厲聲道。
摔倒的少年連忙爬起身來,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想撿起自己的棍子。
但他可能是因為緊張,手忙腳亂的又一不小心腳尖踢到了剛剛脫手的白蠟木棍,而那白蠟木棍所滾動過來的方向,正是當前陳彥所站的方向。
院落中的教頭的目光順著白蠟木棍滾動的方向看來,剛好看到了站在門前的陳彥。
“小子,醒了?”
那留著絡腮胡的中年男人,如此對陳彥開口道。
直到現在,聽著那絡腮胡中年男人的聲音,陳彥才終於回憶起來了這留著絡腮胡的中年男人到底是誰。
正是不久前,在自己昏倒在路邊的時候,搭救自己的人。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陳彥下意識的作揖行禮道,這是他作為修仙者,這麼多年以來所養成的習慣。
而陳彥的作揖行禮,卻讓那留著絡腮胡的中年男人卻多少感到了些許的手足無措。
“你這小少爺倒是客氣,我這大老粗可受不起這般周正的行禮!”
那教頭先是看起來有些尷尬,隨後又放聲大笑道:
“走,我帶你去見老爺和殷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