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文看著麵前這位身著空緣山道袍的年輕修士,眼神中所蘊含著的情緒十分複雜。
直至這位年輕修士,當著他的麵摘下臉上的麵具,露出他原本的容貌,李浩文的肩膀微微一顫。
他本以為,麵前這位身著空緣山道袍的年輕修士,代表著空緣山出了一個天賦卓絕,堪比秦卿羽的驚世之才。
可比起他的這個猜測,於十六年前隕落於空山宗的外院大劫的故人,活生生的帶著一身深不可測的修為,以及佩戴著太上樞機院的令牌,站立在自己的麵前,顯然要更加震撼。
已經幾乎被絕大多數人所遺忘的名字,帶著冰冷的真實感,浮現在李浩文的腦海當中。
“我以為你死了,陳師弟。”
李浩文道。
“幾乎所有人都是這麼以為的。”
陳彥笑著搖頭道。
隨即,李浩文的目光再次落在陳彥腰間的那枚太上樞機院的令牌上麵。
“所以說,過去的這十六年的時間裡,陳師弟一直都在為樞機院做事?”
他問道。
“不。”
陳彥搖了搖頭,隨即道:
“這身行頭,是孔祖給我的,說是在宗門的勢力範圍內活動要方便些。”
“孔祖……”
李浩文口中輕輕念著這兩個字,隨即露出了苦笑:
“看來,陳師弟這些年來的經曆,要比我想象的厲害得多。”
陳彥原本是想要否認的。
可當他稍微回憶了一下,自從自己重生在辰平洲南域之後,直至今日所經曆的一切,他發現李浩文說的話似乎也沒什麼問題。
自己這些年來的經曆,實在是太過於波瀾壯闊了。
無論是在星天門的礦場裡當礦工,還是後來成立北關宗,又或者是在殞劍山脈欺師滅祖,以及天頂宮中的幻境,和後來的逃亡福生島……
直到現在。
“你說得對,李師兄。”
陳彥回答道:
“這十六年以來,我經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
而站在陳彥麵前的李浩文顯然是沒有辦法與他感同身受的,隻不過這些年來李浩文在淵華山上的日子,也並不好過。
“前些時日,我曾在青鵲國的各座城池之間遊曆了一番,變化很大。”
陳彥道。
“什麼變化?”
李浩文問。
“原本於青鵲國內紮根的散修們,都在想著法的往外跑,看起來青鵲國的土壤,已經不再適合修仙了。”
陳彥如此輕描淡寫的說道。
“沒辦法,他們離空山宗太近了。”
李浩文回答道。
“對於李師兄你的做法,我不予評價,無論是將那些散修,修仙世家或者說是小門派,從青鵲國內徹底清除乾淨,還是維持現狀,都不關我的事。”
陳彥平靜道:
“我真正想說的,是李師兄你自己的心境。”
“我的心境?”
李浩文道。
“想必李師兄你也一定知道自己當前在外的名號是什麼,李殺神。”
陳彥緩緩道:
“十六年前的我,很難將‘殺神’這兩個字,與正氣凜然的李師兄聯係在一起。”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犧牲,我們必須要更強硬。”
李浩文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