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府。
這座占地數十畝的建築群,乃是睢朔城內最為氣派的府邸。
數位身穿藍衣,看起來大約十七八歲的年少家丁,在陳府內庭的湖心橋梁上穿過。
在經過湖心的涼亭時,這幫家丁恭敬的彎腰九十度,近乎討好一般,朝著涼亭的方向作揖,隨後加快腳步,連忙離開。
隻見涼亭的方向坐著一位身著華服的公子哥,仰倒在藤椅之上,懷中攬著一位身姿嬌小的美人,薄紗微落,玉臂香肩皆沐於風中,雲鬢微亂,姿容美豔。
那公子哥抬起手來,不耐煩的朝著幾個身著藍衣家丁揮了揮手。
然後將手落在懷中美人的腰間,稍稍用力一環。
“公子~”
甜膩到有些令人不適的聲音響起。
不過那位華服公子哥,看起來好像十分受用的樣子。
他叫陳浩,乃是睢朔城陳家的次子,今年二十三歲。
父親是陳正業,原本是睢朔城中的一位布匹商人,雖說並非大富大貴,但家境在這睢朔城中絕對算是殷實人家。
而陳家飛黃騰達的初始,則要追溯到三十年前。
陳浩原本有個長兄,在他兄長七歲那年,一位身著純白道袍的仙師想要將其帶回山上修練。
自己的兒子有這番機緣,雖然陳父和陳母頗為不舍,但又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自己的兒子錯過。
於是在那仙師帶走陳浩的長兄的時候,給陳父和陳母留下來了一枚銅錢,銅錢上刻著“空山問緣”四個大字,說是實在遇到什麼困難,可以帶著這枚銅錢去就近找空山宗的駐外領事府,那裡的駐外領事自會出手相助。
當然,隻是布匹商人出身的陳父,並不知道“空山宗”這三個字,在修仙界代表著什麼。
直至兩年後的一天,有一位散修仙師在睢朔城過路,陳正業抓住了這個機會,上去找那散修鑒定一下當初那位白袍仙師交給自己的銅錢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本那散修的態度還有些傲慢和不耐,直至他接過陳正業手中的那枚銅錢,並且看清了銅錢上麵刻著的字。
空山問緣!
這枚銅錢,是空山宗在招收弟子時,宗門給弟子凡世中的親人所留下的憑證。
當時那散修的態度,瞬間便變得友善了不少,向陳父解釋了這枚銅錢的作用,和空山宗的來曆之後,便離開睢朔城。
那散修仙師所說的話語,給陳正業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尤其是那仙師在離開之前,最後留下的一句話:
“普天之下,聞空山宗之名號者,莫不如雷貫耳!”
原來彥兒所拜入的仙門,竟然是這般令人敬仰的龐然大物……
望著手中的那枚變得明顯更重的銅錢,並且回想起那仙師對自己的前後態度變化,陳正業當即有了一個十分了不得的想法。
他先是四處宣稱自己的妻子,也就是陳母重病,花費重金請了國都的名醫過來都醫治不好,搞得沸沸揚揚,幾乎整個睢朔城的民眾百姓都知曉此事。
再然後,陳父奔赴就近的符山郡,前往那裡的空山宗駐外領事府,搭橋牽線請回來了一位空山宗的外院醫堂弟子,來給陳母醫治。
那醫堂弟子很年輕,是一位才剛剛二十歲出頭的貫氣境修士。
他的手才剛剛搭在陳母的脈搏上,當即便懵了。
脈搏蓬勃有力,哪裡有一點生病得樣子。
隨後陳父便同那空山宗來的醫堂弟子解釋,說陳母是思念彥兒成疾,乃是心病,希望仙師可以為她留下些東西,就說是彥兒托他帶過來得,就當是留個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