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身著空山宗道袍的修士走到哪裡,原本喧嘩的街道上,就安靜到哪裡。
李浩文緩步走在小鎮上,視線四處搜尋著。
小鎮中每一位與李浩文視線相碰觸的修仙者,都紛紛躲閃目光。
無論是“李殺神”還是“李犬”,都絕非是什麼褒義的稱號。
甚至這兩年多以來,尤其是在安錦山事變之後,李浩文在青鵲國境內的名聲,可以說是臭名昭著。
哪怕在嵊淵山周邊的修仙門派當中,空山宗的名聲和威望都趨於正麵,可這些附近的修仙者對於李浩文這個人的概念,還是更趨向於畏懼。
畢竟已經不知多少與丁丘有些許關聯的散修,都死在了李浩文的命令下。
最終,李浩文的視線落在了小鎮上的一位武泉境修士身上。
他是自從陳彥和李浩文兩人來到這鎮上以來,所見到的修為最高的修仙者,是武泉境後期。
“你。”
李浩文朝著那位武泉境修士稍微揚了揚頭,示意他過來自己這邊。
那武泉境修士先是露出慌張的表情,隨後諂笑著緩緩朝著李浩文的方向走了過來:
“晚輩,見過李掌事……”
儘管這位武泉境修士已經年近六十,年齡較之李浩文要年長許多,可到達一定修為境界以上之後,就是要講究一個達者為先。
冷汗順著這位武泉境修士的後頸流下,他在朝著李浩文的方向走過來的時候,心裡一直都在回憶著,自己生平有無跟任何一個丁匪有所勾結。
難道說,兩周前在鎮上客棧偶遇,一同喝過酒的那位陌生道友,是從國內逃到嵊淵山的丁匪殘黨?
想到這裡,這位年近六十,早就經曆過不少大風大浪的武泉境修士,當即差點眼淚就掉了出來。
吾命休矣!
陳彥看了看那位顫顫巍巍的武泉境修士,然後又有些玩味的看了看自己身旁,這位曾經以一身浩然正氣而聞名辰平洲,如今卻令人聞風喪膽的李師兄。
“……”
李浩文的臉色也顯得稍微有些尷尬。
然後他將手中的那份嵊淵山地圖抄本,遞給麵前的那位武泉境修士,道:
“你對嵊淵山很熟嗎?”
“回李掌事的話,晚輩在四十年前,也就是鍛體境的時候,便跟著門派裡的師兄前往嵊淵山中獵殺妖獸,一直到今天,幾乎每年都會進山個十來次。”
那武泉境修士說道。
“好。”
李浩文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地圖上,溟華真人道基的所在之處:
“你知道這個地方該怎麼去嗎?”
那位武泉境修士,端詳了一番李浩文所指的地方,並且嘴裡嘀嘀咕咕著:
“李掌事,您的這份地圖,看起來有些奇怪……”
“因為這張地圖,不是近些年來繪製的,是一張古圖。”
那位武泉境修士思索片刻,然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
“原來如此,難道這張就是傳說中,斬妖劍宗的祖師爺當年跟隨空山宗的仙人一同橫穿嵊淵山時,所繪製的那張地圖?”
李浩文抬眼看了兩眼麵前的這位武泉境修士,然後緩緩道:
“你還知道的不少。”
聞言的那位武泉境修士,突然打了一個寒顫,他仔細斟酌著剛剛李浩文所說的那句話中,所包含的真意。
難道,這位李殺神是嫌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晚,晚輩一定會忘掉所有不該知道的事情,還望李掌事饒命。”
噗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