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陽啊,孔陽。”
年輕修士聲音相當輕鬆的說著:
“拿了我的好處,卻不遵守約定,是不是有些不太體麵了呢?”
“此言差矣,孔某哪裡不遵守約定了?”
孔陽表情淡漠的看著出現在陰影中的年輕修士,如此說道:
“隻不過他想找道基,而我恰巧知道哪裡能找到,僅此而已,真要說的話,他還得好好謝我才對。”
站在裁雲塔內,位於陰影當中的那位身著素色道袍的年輕修士,正是遊先生。
如今,遊先生的實際修為仍然是合道境巔峰。
麵對孔陽的反駁,遊先生也並未說些什麼,隻是朝著坐在蒲團上的孔陽的方向又踱了幾步,然後道:
“在空山宗的三位登仙當中,唯有你孔陽最諳因果之道,你可有曾猜想過,這天道的本質,究竟是什麼?”
“天道,即是天道。”
孔陽淡淡回答道。
“可否逆天而行?”
遊先生繼續問道。
“天頂山的淩玄,淨塵二人,不是正在逆天而行?”
孔陽接著說道:
“隻不過妄圖改變早已發生的因果所需要承受的反噬,與窺探到未來的果相比,改變當前的因,完全不是一個層麵。”
這一點,孔陽很清楚。
九千年前,他便是窺得了空山宗覆滅的果,因此妄圖改變其因,才導致自身道基受損。
不止什麼都沒有改變,也導致了最終自己的隕落。
可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想要觸碰過去發生的因果,所造成的反噬何止百倍。
而六萬多年以前,天頂山覆滅這種級彆的因果,更是就連登仙都完全無法想象的恐怖存在。
因為天頂山的存在與否,代表著的是這六萬多年時間裡的無限可能。
這種級彆的因果反噬,可以說是誰碰誰死。
天頂山的兩位登仙,之所以敢試圖通過天頂鏡來操縱過去,改寫曆史,就是因為當前這六萬多年過去時光的因果反噬,全部都被陳彥一人所承擔。
“你有沒有想過,那小子憑什麼能承擔如此恐怖的大因果?”
遊先生笑道。
“我當然好奇。”
孔陽道:
“沒有任何一個善於窺探天機的修士,會對這件事情不感興趣,隻不過就算我好奇也沒有用。”
說著,孔陽搖了搖頭。
的確如此。
因為孔陽還不夠格,或者說這世間所有的登仙境修士,都不夠格。
“能說出來這種話,隻能代表著你對因果,對天道的理解還不夠。”
遊先生一邊說著,一邊抬起手來,掐算著些什麼:
“天道,便是從唯一的起點,到達唯一的終點,而因為你,我,以及世間所有生靈的存在,會導致路徑會出現些許偏差,所以,天道本身便會來對它原本的既定路線進行修正。”
“……”
孔陽無言,隻是聽著遊先生口中所說的理論。
“而在修正路線的過程當中,自然會觸碰到既定的因果並且引起反噬,從而天道需要催生出一個足以承擔這些反噬的容器。”
遊先生繼續說著。
“而這個容器,就是陳彥。”
孔陽說道。
“也許是這樣,但我個人還是更傾向認為,陳彥是天道修正既定路線的工具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