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李呈遠從未想過造反。
如果他想造反的話,三十年前他率軍進京平叛的時候,就已經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甚至乾脆自立為帝了。
而現在,他之所以起兵的原因,更多是被逼無奈。
沙風關戰役結束之後,自己的兒子李崇名義上是被升為南庭副都統,實則就是被貶。
武將沒兵,怎麼能稱得上是武將?
李呈遠也理解,如今自己手握三州兵權,而李崇更是在北州立下赫赫戰功,將數十萬山戎大軍禦於沙風關外。
一時間,在北州軍營當中,風光無兩。
大虞皇帝肯定不希望將北州的兵權也落入李家的手中,所以將李崇調任至南庭副都統,這位靖安侯什麼也沒有說。
但大虞皇帝可不這麼想。
見李呈遠沒什麼反應,他便開始了第二輪的試探。
他想要李呈遠交出東州的兵權。
聯合之前的事情,這令李呈遠頓時便警惕了起來。
今天交東州的兵權,明天交賀州的兵權,後天交衛州的。
兵權無所謂,可是如果真的把兵權都交出去了的話,自己真的還有安享晚年的資格嗎?
再然後,李呈遠便起兵了。
李崇曾經也來找過陳彥幾次。
都是來勸說陳彥出山,希望他能出手相助的。
陳彥每一次都拒絕了。
而隨著戰火蔓延至賀州,陳彥也失去了清淨的環境。
這大虞並不適合自己繼續停留修練了。
陳彥如此心想。
他決定啟程,去更安靜,更適合修練的地方。
……
大虞,南庭,亦州。
這裡是虞國的南部邊疆,離了這裡,便是遼隴國的領地。
陳彥隻在賀州停留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可是多少還是從來往的商人口中收集到了些許情報。
他發現,無論是建築風格還是生活習俗,這周邊諸國的商人和平民們,的確都有著辰平洲南域西北部的風格。
自己很可能身處於正處於辰平洲南域西北角或者是西域的東南角。
畢竟南域和西域之間,並不像西域和西北域之間有一道雄偉的山脈作天然屏障。
辰平洲南域西北部和西域東南部的風俗習慣,也都是很相似的。
陳彥穿過亦州的邊境,正式踏上了遼隴的土地。
因為大虞王朝的戰亂原因,使得遼隴的邊境也開始受到了來自大虞的逃兵或者流寇的侵擾。
在這一路上,他時不時就會見到路上橫著被搶掠的行人屍體。
甚至有些村莊,也都遭到了流寇的洗劫。
這並未掀起陳彥心中的任何波瀾。
他實在是見過了太多,太多。
除非有人劫到他的頭上。
鍛體境修士還遠遠不能做到辟穀,甚至因為鍛體境修士的筋骨得到洗滌之後,需要消耗更多的能量,因此鍛體境修士的食量,甚至會比常人更大。
所以在離開賀州之前,陳彥身上也攜帶了不少銀兩,以便於在路途上買些吃食。
距離兩三裡開外,陳彥便看到了不遠處有座村莊,恰好自己肚子餓了,他便決定過去歇一歇腳。
“站住!”
相當粗獷的聲音從一旁的樹下傳來。
陳彥停下腳步,看著那兩個身著皮甲,手持錘子和彎刀的流寇攔到自己的麵前。
一高一矮。
高的那個很胖,而矮的那個則很瘦。
手持錘子,個子更高一些的流寇打量了一番陳彥:
看起來年紀不大,就隻有十五六歲的模樣。
細皮嫩肉的,看起來沒什麼力氣,可是腰間卻還偏偏佩了把劍。
嗬,嘩眾取寵。
很快,那個流寇便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隨後。他又與身旁的那個矮子互相交換了個眼神,然後——
“把身上的錢財拿出來!”
流寇如此朝著陳彥的方向命令道。
陳彥不語。
他現在沒有同麵前這倆玩過家家的打算。
因為自己的肚子很餓。
陳彥動了。
他往前踏上了一步,在那兩個流寇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便一拳轟向了那個高個子的胸口。
隻見那高個子流寇的胸口頓時便凹陷了下去,並且整個人往後橫飛出去了好幾丈的距離。
另外的那個矮個子仍然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
陳彥又是一個轉身,用自己的雙手按住那矮個子的脖頸,然後又輕輕一擰。
哢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