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鴻禛手中的木劍,抵住了王玉哲的脖頸。
這是極其樸實無華的一劍。
看起來,就隻是宿鴻禛將劍舉起,然後輕描淡寫的將劍放在了王玉哲的肩膀上,僅此而已。
可是王玉哲清楚的知道,這一劍,他躲不了。
這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劍,是在轉瞬萬千的時機當中,抓住了幾乎唯一自己無法躲避的空擋。
他丟下了手中的木劍,露出無奈而又苦澀的笑容:
“我輸了。”
事實上,他不是在宿鴻禛將劍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那一刻才輸的。
在他自己出劍的那一瞬,王玉哲就知道自己已經輸了。
那種恰到好處,剛剛躲過自己每一次刺擊的距離把控感和身法……
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對手。
麵前的少年,是自己一輩子都無法跨越的高山。
不,彆說跨越了,就算是對方的腳底板,對自己而言都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甚至對方連天生劍意都沒有用,自己的一切動作,就已經被這孩子給完全看穿。
他認輸的相當乾脆利落。
對方是何等人物!
那可是天生劍意啊!
辰平洲的曆史上,身懷天生劍意的,都有誰?
蒼嶽真人!白殤真人!
哪個身懷天生劍意的,不是神通境起步的上三境大能?
甚至他們在踏入神通境的時候,也都百分百能覺醒與劍意相關的本命神通!
墨虛山出身的王玉哲,很清楚自己與那些傳說中的人物之間,究竟有著多麼大的鴻溝。
畢竟他這輩子的最大夢想,就是能踏入通神境,成為能跟寒鴉宗的馬湖惟又或者是九珙宗的韓千山這兩位並列的大人物。
若是能領悟些許劍意的話,那就更好了。
至於麵前這少年?
他的未來,應該是與那些傳說並列的大人物!
是注定在辰平洲的曆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的天之驕子!
唯有仰望。
但明白差距之後,終歸還是會有所不甘。
自己苦修三十年劍術,無論是莊主,還是其他人,都認為自己將會成為未來的墨虛山第一劍修。
可這個第一,到底第一在哪呢?
“承讓。”
宿鴻禛道。
“走吧,玉哲。”
身後,段子義緩緩開口道,他的聲音相當惆悵。
一眾拂柳劍莊的劍修們,離開墨山客棧的背影看起來都十分落寞。
“莊主慢走!”
客棧的掌櫃跟在這幫劍修身後,迎了出去,又多送了一段距離。
然後在他回來之後,看向陳彥等人的時候,所露出的笑容又多露出來了幾分近乎卑微一般的討好。
事實上,在陳彥帶著小宿和小周才剛剛住到這墨山客棧時,這掌櫃對他的態度就相當諂媚。
不過那時候,更多的是衝著靈石的麵子。
一口氣租住三間上好的房間,每天三枚中品靈石,直到今天為止,已經住了快十天了。
這可是三枚上品靈石,換作平時,都快抵得上這家客棧半個月的流水了!
但今天,可不是衝著靈石的麵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