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火。
乃是淩霄觀的朱雀真人,一生都在追求的神火。
這位古往今來的辰平洲第一火修,終其一生都未能觸及分毫。
赤紅如血,焚儘邪祟。
乃是火中至陽之極。
被如墨般濃稠的黑霧中所誕出的陰煞之物,在穿過那位蜃樓宮的內門長老之後,速度仿若變得更加迅捷。
枯瘦的身形從那團黑霧當中浮現,其猙獰驚悚的麵容,竟勉強可以看出袁乙的影子。
這陰煞之物大張著嘴巴,像是在哀嚎著些什麼一般,朝著宿鴻禛的方向撲去。
宿鴻禛手中的巽離劍,其劍身上的離火紋從原本的顏色迅速變成赤紅。
隨著他的斬擊,這蘊含著至陽氣息的離火隨著劍氣呼嘯而出。
在離火與那黑霧中的陰煞之物所接觸的那一瞬間,陰煞之物便完全被赤紅如血的離火點燃。
撕心裂肺,如哭嚎一般令人心慌的慘叫聲,從那團燃燒著的黑霧當中發出。
但那霧中枯骨的速度絲毫未減。
離火雖本性至陽,但宿鴻禛當前的境界仍然還就隻是一個武泉境修士而已,僅憑他的能力,是無法傷及麵前這霧中枯骨的根源的。
燃燒著的黑色霧團繼續朝著宿鴻禛的方向撲來。
閃爍的瞳孔當中,映著的是赤紅如血的火光,以及那枯瘦猙獰,如哭泣般的驚悚麵容。
可從他的眼神當中,卻察覺不到任何膽怯和退縮的情緒。
宿鴻禛握緊手中的巽離劍,右腳稍微往前踏了一步,隨即橫過劍身。
緊接著,是金屬的清鳴聲閃過。
當這位身著青色道袍的青年手中的劍刃,直迎那霧中枯骨的一瞬間,熾熱的罡風卷起,赤紅火焰順著宿鴻禛的身形一分為二,向他的身後呼嘯而去。
駭人而又沙啞的尖嘯聲響起,那霧中的陰煞之物翻滾著,不斷有黑色的碎絮隨風而去,漫天飄飛。
而在離火的高溫之下,那些於空中回旋飄蕩著的黑色碎絮開始燒灼,燃起了赤紅的火焰。
霧中枯骨幾乎就是在一瞬間便完全消解,甚至連一絲陰煞之氣都沒有留在這蒼巒崖上,唯有幾縷青煙緩緩從地麵上升起,在地麵上卷起些許塵土,打著圈兒,消散在天地之間。
宿鴻禛站在原地,直視著握在手中的巽離劍。
明明剛剛的自己什麼都沒有砍中,可是……
“快,戒備!”
直到這時,那幾道一直守候在蒼巒崖上,蜃樓宮的氣海境修士們的身影才接連湧現,將宿鴻禛護在自己的身前,每個人都頗為警惕的觀察著自己四周的環境。
其中的一位氣海境修士往前踏了幾步,將他的視線落在地上那具內門長老的乾癟屍體。
“我現在立即去找林長老,你們繼續警戒!”
那氣海境修士語氣嚴肅道,隨後高高躍起,禦空而行,幾息時間後,身形便消失在了這蒼巒崖上。
此時此刻,蒼巒崖旁的樹。
樹葉隨著風的吹拂而微微晃動著,在夜空的照映之下,兩道站立於樹枝間的人影,也若隱若現。
周瑾韻微微鬆了口氣。
因為剛剛真的就隻差了一點,宿鴻禛就將會死在那陰煞之物的枯瘦黑爪之下,就像是那位蜃樓宮的內門長老一樣。
當然,本來也就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因為一切都在先生的計劃當中。
那種程度的陰煞之物的存在與否,就隻是遊先生一個念頭之間的事情。
遊先生顯然也注意到了周瑾韻的反應,微微一笑:
“怎麼,那位蜃樓宮內門長老的性命,就不是人命了?”
被如此問到的周瑾韻當即稍微顯得有些窘迫,不過這一絲窘迫也就隻是在她的臉上停留了一瞬間:
“先生您似乎也沒有把我蜃樓宮的那位內門長老的性命,當作是人命。”
這是周瑾韻的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