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
從兩位劍修站上擂台的那一瞬間開始,整座道衍場便完全陷入了沉默當中。
身著青色道袍以及另一位身著玄色道袍的修仙者,分立於擂台的東西兩側。
刻有離火紋路的純白迅劍,露在劍鞘之外的半寸劍身於萬裡無雲的晴空之下,誕出了如琉璃般絢爛的光芒,猶若渾然天成。
另一柄通體赤紅的劍身上,則沒有任何的流光溢彩閃過,更像是蒙了一層細沙,隻有仔細端詳,則可以看見劍脊之上,那經過千錘萬打的紋路。
下一瞬間,何安按在劍柄之上的手猛的發力,將自己腰間那柄赤紅的長劍驟然拔出。
嗡!
如鳴泣一般的金屬摩擦聲音,回蕩在空中。
然後,他將自己的目光落在對麵那位身著青色道袍的青年身上。
宿鴻禛就隻是站在那裡而已,雙手自然下垂在自己的身旁。
儘管仍未拔劍,但是這位橫空出世於天頂山上的散修,給何安所帶來的壓迫感,卻比他之前所麵對的任何一個對手都要更加龐大。
緊接著,宿鴻禛終於抬起手來。
可是他的手,卻並未落在他腰間的那柄巽離劍上。
而是朝著何安的方向拱手作揖。
“聽聞閣下,乃是辰平洲南域當代年輕弟子當中的第一劍修,鴻禛希望今日,能夠領略一番閣下之風采。”
宿鴻禛的聲音十分平和。
南域第一劍修?
這六個字,何安在此之前從未覺得自己有愧對過,總是十分坦然的接受彆人如此稱呼自己。
甚至被人稱為是“辰平洲第一劍修”,他也從不覺得誇張。
可當這六個字從宿鴻禛的口中說出時,何安竟然會覺得有些害臊。
不過這抹害臊,就隻在他的心中停留了一瞬的時間。
憑什麼,自己就不能是辰平洲第一劍修呢?
他握緊自己手中的鳴血劍,朝著宿鴻禛桀驁一笑:
“好,那就讓你見識一下!”
話音剛落,何安便動了起來。
震顫著的鳴血劍斬出一道赤紅劍氣,朝著宿鴻禛的方向斬去。
在劍氣脫離劍身的那一瞬間,整座擂台都幾乎被血氣所覆蓋,就連宿鴻禛的青色道袍,也在那血光的照映下被染成了近乎紫色的模樣。
望著何安所斬出的鳴血劍氣,宿鴻禛仍未拔劍。
他在這幾年之內,所被錘煉出來的戰鬥本能,完全可以僅憑身法和距離感,便輕鬆應對自己麵前的對手。
身著青色道袍的青年身形閃動。
以一個絕對刁鑽的角度,繞過了何安的斬擊,然後迅速朝著何安的身前接近。
何安眼神一凝,他當然知道宿鴻禛身法的強大。
就在昨天,他曾經站在擂台上對宿鴻禛放下狠話。
大道在前,唯有一劍可問。
這也不僅僅是一句普通的狠話而已,更代表著何安寧折不屈的決心。
可是,直到現在為止,宿鴻禛竟然仍未拔出他腰間的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