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先生沒有說話,他隻是望著道衍場上,那位正在朝著擂台之下的方向走去的青袍劍修。
可謂是鋒芒畢露。
當年自己還是武泉境修士的時候,可是遠遠不及這位身懷天生劍意的年輕劍修的。
或者說,遊先生還是武泉境修士的時候,比不過這世間任何的一個登仙,甚至比不過許多最終就隻是止步於萬化境的修仙者。
自己是一個相對較為平庸的修仙者,從通神境開始,自己的修仙路便一直跌跌撞撞。
跌跌撞撞的踏入萬化境,然後又跌跌撞撞的踏入歸一境。
隨後神通,合道,再到登仙。
可以說,一路上充滿了各種波折。
但是,遊先生敢說,隻要有他在,什麼天頂山初代掌執天素真人,什麼二百年登仙的空渺真人,又或者是一劍怒斬萬丈淵的白殤真人,都得乖乖靠邊站好。
從他登仙的那一天起,福生真人,便是這世間的第一登仙。
遊先生是辰平洲唯一的一個,抵達登仙以上境界的人,甚至他在六萬年前,已經觸碰到了登仙之上的第二境界的邊緣,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被那個諸天之上的“存在”給盯上了。
修仙路,從來不是看誰走得更快。
永遠都是看,誰能夠走得更遠。
“但是我想試著贏他。”
黎浩然的聲音從遊先生的身旁傳來。
“嗯?”
遊先生的眉毛輕輕一挑,轉頭看向那位身著純白道袍的空緣山首座。
“如果我不給他任何破綻的話……”
黎浩然如此思考著,自己的應敵策略。
“不露出任何破綻,就能防得住天生劍意嗎?”
遊先生問。
“防不住。”
黎浩然搖了搖頭:
“但任何事,都總是會有辦法的。”
……
光陰亂流。
身著素白色道袍的俊朗青年飄蕩在這無數因果絲線纏繞的抽象空間當中,整個人的身形都被卷入至光陰的旋渦當中,被拉抻至扭曲而又細長的形狀。
但是陳彥卻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就仿若他的身形就應該是當前的這副模樣。
隨著那聲響徹天際的鐘響,陳彥從八千年後的天頂山上,重新被拉回了這光陰亂流當中。
然後,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裡究竟又漂流了多長的時間。
自己還會回到八千年前的那個時代嗎?
還是說,自己在八千年前的使命已經全部完成了呢?
陳彥不知道,不過他所能夠猜測到的最壞打算,那就是自己修正天道宿命的使命已經結束,接下來他將在這混沌中又似乎存在著某種秩序的光陰亂流當中,漂泊到永遠,永遠。
或許自己可以催動仙氣來實現自殺。
但是根據自己當前的輪回記錄點來看,上一次讀檔的時候,是回歸到了那個在八千年後的天頂山上,自己與葉修對決的時間。
這也代表著,就算自己再次自殺,估計最多也就隻不過是再次重入光陰亂流。
不會又死檔了吧?
陳彥的心中不禁生出這種猜疑。
而在他飄流在光陰亂流的這段時間裡,他也搞清楚了空滅法,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