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蒼蒼,千裡江水,浩蕩茫茫。
雲霧飄渺,兩岸十萬青山,江上一芥行舟。
“船家。”
青年的聲音,朝著船尾的那位枯瘦老人的方向傳去。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所穿著的青色道袍,腰間的古樸劍鞘微微晃動,隱約露出裡麵的純白劍身:
“還有多久上岸?”
枯瘦老人朝著兩岸環視一周,思索片刻後,道:
“明早!”
青袍劍修也順著枯瘦老人的視線,往兩岸的方向看去。
看起來,似乎跟幾個時辰之前的岸邊沒有任何區彆。
“船家,你是怎麼分辨出來的?”
劍修問道。
聞言的枯瘦老人咧開嘴,露出一口稀疏的牙:
“水路走得多了,自然也就認得了!”
對此感到自豪的枯瘦老人,似乎也因此打開了自己的話匣子:
“官人是打哪裡來,聽口音,可不像是我們鷺江兩岸的子弟。”
“遼隴。”
青年回答道。
“遼隴……”
聽到這兩個字的枯瘦老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當中,似乎是在思考這個“遼隴”究竟是個什麼地方。
“距離這裡很遠的地方,您沒聽說過,也正常。”
那劍修笑道。
“有多遠?”
枯瘦老人繼續追問。
“或許,一千多萬裡吧。”
“哎!小官人,這就是你不對了,老漢我雖然上了年紀,可終歸是在這鷺江上撐了一輩子的船,走南闖北,也算是頗有見識,休要消遣我!”
那枯瘦老人笑著埋怨道。
青年劍修就隻是跟著笑了笑,沒有過多說話。
而那枯瘦老人,也隻是當這年輕人,不願意說他自己真正的來曆罷了。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再過問。
就像是這船家自己說的那般,他終歸是在鷺江上撐了一輩子的船,走南闖北,也算頗有見識。
於是,這位枯瘦老人開始向這位腰間佩劍,且衣著體麵的年輕人,講起了自己這些年來的經曆和見聞。
一講,就是一個多時辰。
天色漸暗。
見那位年輕人仍然坐在船首處,且精神抖擻,絲毫不見困意,有些口乾舌燥的枯瘦老人也對此多少感到有些驚訝:
“官人,咱們得明早才到白陵城呢,要不先眯上一會兒,等快到了白陵城的時候,我再叫你起來?”
“不必了。”
青年劍修搖了搖頭。
“不累?”
“還好。”
枯瘦老人對船上的這位年輕人,開始變得更加好奇了起來,若不是常年行舟的人,可大都沒有這般好的精力。
“敢問官人此行前往白陵城,是去行商,還是?”
船家問道。
“這是遊曆罷了。”
年輕人回答。
“見識風土人情?”
枯瘦老人繼續追問。
“或者說是尋找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