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法台上,來自辰平洲各個修仙門派,總共七萬六千餘修仙者靜坐在光滑如鏡的天衍石上。
而天衍石所上所映出修仙者們的倒影,乍一看去,幾乎讓人很難分辨出,究竟什麼是現實,什麼是影子。
萬法台上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分彆是淩霄觀,星天門,空山宗和風澗穀。
至於蜃樓宮,此屆的渡蒼山論道,就隻有蝕日真人梁煥一人獨自前來。
事實上,如今蜃樓宮的重新建立,也已經初具規模。
在過去的五年時間裡,蜃樓宮已經完成了第一次的開山收徒,總共收了內門弟子四十一人,外院弟子一千三百多人。
可直到現在為止,蜃樓宮內門外院總共這一千多位弟子當中,修為最高者仍未突破武泉境。
想要讓蜃樓宮重新歸於五大宗門的行列當中,恐怕至少也得花費個幾千年的時間。
甚至陳彥認為,待到那漆黑裂縫背後所暗藏著的危機真正爆發,蜃樓宮恐怕都未能實現複蘇。
如此想著的陳彥緩緩轉過頭,將他的視線落在蝕日真人梁煥身上。
梁煥也顯然注意到了陳彥根本就沒有任何遮掩的目光,他也轉頭朝著陳彥的方向看來,然後點頭致意。
幾位登仙境修士陸續到位,並且就坐。
最後踏上萬法台,並且朝著正中央的方向走來的,是那位身著素色道袍,看起來雲淡風輕,一切都儘在掌握當中的年輕修士。
萬法台上的修仙者們,將自己的視線紛紛落在那位年輕修士身上。
如果說渡蒼真人是橫空出世,辰平洲的修仙界對他幾乎是一無所知的話。
那麼這位身著素色道袍的年輕修士,則要比渡蒼真人還要更加神秘。
沒人知道他的身份究竟是什麼,隻是知道此人可以與其他的登仙境修士平起平坐,所以基本上可以肯定也是一位登仙境修士。
而且近幾年來一直都活躍於辰平洲的西域,與蜃樓宮走得頗近。
許多人都暗自推測,這位總是身著素色道袍的年輕修士,其真實身份是蜃樓宮曆史上的某位登仙境大能。
人們認為,他大概率是鏡月真人的轉世身。
畢竟蜃樓宮曆史上曾經出現過的四位登仙境修士,屬鏡月真人的地位最高,成就也最大。
能夠令當前辰平洲的這幾位登仙境修士,諸如風澗穀的霜雨真人,淩霄觀的虛舟真人之流,對其畢恭畢敬的,也就隻有鏡月真人才有這個麵子。
至於仙尊本人,則是一直以來都對這些種種傳言完全置之不理,隻是仍然一直都自稱為“遊先生”。
見遊先生朝著正中央的浮空高台上走來,蜃樓宮的蝕日真人梁煥站起身來。
“先生。”
梁煥畢恭畢敬道。
遊先生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在玉白色的高台之上,臨著陳彥的座椅坐下。
蝕日真人當然對遊先生十分尊敬,畢竟如今蜃樓宮的重建,可以說遊先生所做出的貢獻,要比梁煥自己本人還要更大。
“陣仗不小。”
遊先生在陳彥旁邊落座之後,語氣隨意且輕鬆的,朝著陳彥的方向說道:
“辰平洲的大半個修仙界,都在這裡了。”
“畢竟今天,將是辰平洲修仙界最重要的一天。”
陳彥平靜道。
“是啊,從今天起,渡蒼真人就將要正式執掌辰平洲了。”
遊先生打趣道。
“不,比我執掌辰平洲,還要更重要的事。”
陳彥道。
聞言的遊先生微微一怔,而他臉上剛剛那輕鬆的表情,也迅速變得嚴肅了起來:
“你考慮好了?”
“他們需要知道,辰平洲當前正在麵對著什麼,知道情況究竟有多麼嚴峻。”
陳彥一邊說著,一邊緩緩抬起頭來望向天空中的漆黑裂縫:
“或者說,他們也早就已經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