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陳彥朝著禦虛聖人的屍骸,伸出了自己的手。
並且將他的手搭在禦虛至聖的頭頂上空,距離白辰的額頭大約有三寸左右距離的地方。
然後陳彥放出自己的神識,想要來讀取禦虛至聖的屍骸中,所殘存的記憶。
他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自己所能感受到的一切。
就隻是一瞬間而已,陳彥的神識便從那片支離破碎的大陸殘骸,來到了一片純白的空間當中。
這裡看起來似乎什麼都沒有,無上無下,無左無右。
就隻有一片純白。
陳彥的神識化身於此地顯現,他頗為謹慎在這純白空間之中踱步。
每邁出一步,他腳下的“地麵”都蕩開一圈圈柔和的光暈,仿佛行走在平靜的水麵上,又或者是行走在凝固的光陰長河當中。
這裡便是禦虛至聖的屍骸,所殘存的意識之海。
陳彥原本打算通過來探尋這裡,來了解禦虛至聖白辰,究竟都在謀劃著些什麼。
但以當前的情況來看,這似乎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儘管經過無比漫長的歲月之後,禦虛至聖的屍骸仍然散發著足以抵擋這無儘海那亙古不變沉重意誌的聖人餘威,但他意識之海當中所殘存的所有記憶,似乎都已經完全被這漫長的時間所磨滅了。
但陳彥仍然不願意就這麼簡單的放棄,他又接著在這純白的空間當中走了一段時間。
忽然,前方那無垠的純白之中,一道身影由淡轉濃,緩緩凝聚。
並非是陳彥預想中的,身著白色道袍的禦虛至聖,白辰的身影。
而是一位身著玄色道袍的青年。
那身著玄色道袍的青年原本是背對著陳彥的,可是在陳彥將自己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的那一瞬間,這位身著玄色道袍的青年便像是察覺到了些什麼一樣,將雙手背在身後,並且緩緩轉過身來。
那是一張陳彥從來就沒有見過的臉。
但是陳彥就是知道他是誰。
天極至聖,左何。
或者說,是天極至聖左何所殘留於此處的一縷微不足道,幾乎可以被完全忽視的神識。
“有趣。”
身著玄黑色道袍的天極至聖左何將自己的視線落在陳彥的身上,並且十分高傲和不屑的仰起頭來,然後繼續說道:
“你身上明明有著青玄仙宗的因果乾涉,可是卻又不屬於天極洲的時代……你,是什麼人?”
望著麵前的這位天極洲掌執,陳彥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當中。
儘管陳彥是當前被辰平洲修仙界所承認的辰平洲掌執,但若是與禦虛至聖又或者是天極至聖相比較的話。
自己可能更有一種“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的既視感。
短暫的思索過後,陳彥便朝著麵前的那位身著玄黑色道袍的青年作揖:
“晚輩陳彥,見過天極聖人!”
聞言的左何沒有立即說話,就隻是稍微眯了眯眼睛,隨後他伸出自己的右手食指,先是指向陳彥的方向,然後猛的往地麵上一指。
滴嗒!
純白空間的“地麵”發出了水滴落地的聲音,陳彥整個人都完全不受控製的,被左何“按倒”在了這純白空間當中。
哪怕是足以憑借自己的一己之力,來平息登仙之亂的渡蒼真人陳彥,在聖人境修士的麵前,卻仍然如同螻蟻。
“喜歡耍小聰明?”
左何冷笑一聲:
“你剛剛所給我的答複,有回答我的疑問嗎?”
曾經在青玄仙宗修練了數百年時間的陳彥,也曾經對這位天極至聖的脾氣有著一定的聽聞。
桀驁不馴,且目中無人。
但左何畢竟是天極洲掌執,在天極洲的確沒有人能夠稱得上是能與他平等對話的身份。
所以說,應該是氣淩霄漢,高瞻遠矚。
“晚輩乃是辰平洲人,隻是曾經通過天頂鏡回到過天極聖人您所執掌天極洲的那個時代罷了。”
即便被左何如此壓製在了純白空間的“地麵”上,但是陳彥的心中卻絲毫沒有感受到任何的慌張,就隻是如此平靜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