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風卷殘雲。
江湖的消息傳得比刀還快,鳩摩智“背叛”天機閣聖子的流言尚未平息,又一道更加驚人的消息席卷江南武林——“淨世白蓮已現世,鳩摩智手中藏有其下落!”
一石激起千層浪。
各大門派紛紛派人打聽真假,更有心懷野心者按捺不住蠢蠢欲動。
大理段氏、姑蘇慕容、西域密宗、甚至早已隱退多年的“幽冥鬼府”也悄然現身。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陸無涯卻立於山巔,俯瞰江河奔湧,目光沉靜如水。
“現在,他們該互相咬起來了。”他低聲自語,語氣中沒有半分得意,反而帶著幾分冷然。
儀琳站在他身旁,神情複雜:“陸大哥,你這樣布局,真的不會讓無辜之人陷入禍端嗎?”
“江湖本就是個染缸。”陸無涯轉頭看了她一眼,“若不讓他們彼此牽製,我們如何從中抽身?真正的敵人,是天機閣。”
儀琳低頭不語,手中的白蓮印記微微發光,仿佛回應著某種命運的召喚。
果然不出所料,短短三日,江湖便風雲再起。
大理國邊境,一處廢棄的古廟中,段延慶悄然現身。
他身為四大惡人之首,雖因重傷導致行動不便,但一身“一陽指”功夫已臻化境,更兼心機深沉,向來難纏。
此刻,他隱藏在暗處,目光鎖定著正與王語嫣交談的陸無涯。
“淨世白蓮……就在他身邊。”段延慶心中冷笑,眼中寒芒一閃,忽地出手!
一道淩厲指勁破空而出,直取陸無涯後背,悄無聲息,殺意凜然!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身影猛然躍出,雙掌齊推,將那一指硬生生擋下!
“段公子!”王語嫣脫口而出。
段譽氣喘籲籲地站定,臉色蒼白,額角滲汗,但眼神堅定。
“段伯父,晚輩不願再與您為敵,但也絕不能讓您傷及陸兄!”
段延慶冷笑一聲:“好一個忠義之徒,可惜,你不配做我段家的人。”
說罷,身形飄動,攻勢再度展開,招招狠辣,逼得段譽連連後退。
然而,這一次,段譽不再孤單。
“向左三步,貼牆借力轉身!”陸無涯聲音低沉卻清晰無比,宛如戰鼓敲響。
段譽依言而行,果然避開一記致命攻擊。
“接著翻腕卸力,反手拍他胸口‘膻中穴’!”
王語嫣亦在一旁急聲道:“這是參合指的破綻點之一!”
段譽毫不猶豫照做,竟一擊奏效,逼得段延慶後退半步,麵色微變。
“你們……竟敢聯手戲弄我?”段延慶怒喝,一陽指連環發出,空氣都被震裂,勁風四溢。
可就在他即將再次猛攻之時,陸無涯終於動了。
他腳步輕移,身形如煙,竟在段延慶攻勢未儘之際踏入其左側死角,右手輕輕一點,似緩實疾,直取對方命門。
段延慶隻覺一股奇異氣息撲麵而來,體內真氣竟有瞬間紊亂,動作略滯。
“這是……逆天改命的氣息?!”段延慶心頭大駭。
他不知道的是,這是陸無涯動用武道碑之力,短暫催動“天命逆流”技能所致。
此術可預判對手未來數秒內的動作軌跡,加以乾擾。
這一瞬的遲疑,便是生死之差。
陸無涯趁勢逼近,以一招“踏雪留痕”,逼得段延慶連連敗退,最終負傷遁走。
正當眾人以為風波已過時,遠處鐘聲驟起,緊接著,是一陣整齊的腳步聲。
“少林弟子,聽令!圍住妖人,救出淨世白蓮!”玄難高聲斷喝,手持禪杖,率十餘名少林高手從林中衝出。
王語嫣臉色一變:“糟糕,他們誤會了!”
段譽急忙上前:“玄大師,陸兄並非惡人,此事另有隱情!”
“閉嘴!”玄難怒目而視,“淨世白蓮乃佛門至寶,豈容爾等邪徒染指!”
話音未落,他已揮動禪杖,一式“羅漢伏魔”,氣勢如虹,轟然襲來。
陸無涯眉頭一皺,不願正麵衝突,當下左手一揚,武道碑虛影浮現空中,幻化出一段模糊影像——正是之前鳩摩智被篡改記憶後離開的場景。
“你看清楚了,這可不是我做的。”他語氣淡淡。
玄難一怔,盯著那影像,眉頭緊鎖,顯然起了疑心。
陸無涯抓住這一瞬的猶豫,低喝一聲:“走!”
幾人迅速撤離,借助地形優勢,幾個起落便消失在林海之中。
玄難望著他們的背影,神色複雜,最終歎息一聲,揮手示意眾弟子收兵。
夜幕降臨,山林深處,一處荒廢山洞內,火光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