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塢外,烏雲壓頂,江水滔滔。
陸無涯與儀琳、段譽三人換上漁夫裝扮,混入塢中集市。
他們一路打探王語嫣行蹤,卻屢遭盤問,甚至有人在暗中尾隨窺視。
市集之中,人聲嘈雜,魚腥味夾著潮濕的江風撲麵而來,可眾人皆覺氣氛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來。
“這地方不對勁。”儀琳低聲說道,目光警覺地掃視四周,“總覺得……像是被什麼東西盯著。”
段譽亦察覺到了異常,搓了搓手臂,低聲道:“我走南闖北這麼些年,還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集市。這些人的目光……太冷了。”
陸無涯眉頭微皺,他早有準備,但局勢比預想的更複雜。
他的神識悄然擴散,感知著周圍的一切變化,心中已有計較。
不多時,一行人走到一處臨河茶鋪前,正欲歇腳,忽然一名身形瘦削、語氣刻薄的中年男子攔住去路。
“你們不是本地人吧?來我們燕子塢乾什麼?”那人目光如鷹隼般銳利,言語間透出一股咄咄逼人的敵意。
正是包不同。
段譽剛欲開口解釋,卻被陸無涯輕輕按住肩膀。
他淡然一笑,語氣從容不迫:“在下是江南來的說書先生,聽聞燕子塢有位精通天下武學的姑娘,特來討教。”
包不同冷哼一聲:“你說的是王小姐?她可不是隨便見人的。”
話音未落,他忽然出手,一招“飛雁驚鴻”直取陸無涯咽喉!
動作迅捷如電,毫無征兆,顯然早已存心試探。
陸無涯早有準備,腳下輕移,借“無相逍遙步”滑出半步,順勢卸力,避其鋒芒。
他不還手,隻淡淡道:“包先生好快的手法,但若論破綻——”
話音未落,他指尖微動,在包不同攻勢間隙點出三處要害,雖未真正攻擊,卻令對方心中一凜。
包不同臉色微變,收勢後退兩步,他原以為眼前這個貌不驚人的“說書人”不過是江湖草莽,沒想到竟能一眼看出自己招式中的漏洞,而且反應之快、身法之玄妙,遠非一般武者所能比擬。
“你到底是誰?”包不同眯起眼,語氣中帶著幾分凝重。
陸無涯神色不動,依舊笑吟吟地道:“我說了,是來討教的。既然包先生不肯引薦,那我們便自己找。”
“放肆!”包不同怒喝一聲,正要再次動手,卻被一道蒼老的聲音打斷。
“罷了,包兄何必為難幾個外鄉人。”
一個身披灰袍的老仆緩緩從巷口走出,手中握著一根拐杖,神情平靜,卻隱隱透出一股威嚴。
陸無涯眼神微眯,此人身上竟有一絲極為隱晦的氣運波動,且氣息沉穩,內力深厚,絕不似尋常仆從。
“這位老丈……”陸無涯拱手行禮,語氣恭敬。
老仆擺了擺手,歎道:“燕子塢近來多事,諸位還是少管閒事為好。”
“可惜,有些事,躲是躲不開的。”陸無涯淡淡一笑,袖中玉簡微微發熱,已悄然將此人身上的氣運痕跡收入碑中。
儀琳在一旁默默觀察,心頭卻升起一絲不安。
她能感覺到,那位老仆的氣息雖平和,卻藏著極深的陰寒之意,仿佛體內有某種異種真氣在遊走。
“這個人有問題。”她傳音給陸無涯。
陸無涯點頭,不動聲色地回道:“我知道。但還不是時候。”
幾人對峙片刻,最終,包不同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而那老仆也拄著拐杖緩緩走入巷中,身影漸漸消失在霧靄之中。
“看來,燕子塢果然藏龍臥虎。”段譽輕歎,“那位老仆,恐怕修為不在宗師之下。”
“不僅如此。”陸無涯低聲道,“他身上的氣運,已經被天機閣汙染了。”
儀琳聞言,麵色一變:“難道……燕子塢已經落入天機閣之手?”
“未必。”陸無涯搖頭,“但可以肯定,這裡的人,已被‘鎖魂蠱’或其他手段所控。王語嫣身處其中,恐怕處境堪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