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大理國邊境,荒野驛站殘破的屋簷下,陸無涯與儀琳悄然現身。
風中夾雜著草葉焦枯之味,遠處馬蹄聲漸遠,商綠早已散儘。
兩人在驛站角落靜靜盤坐,周圍死寂無聲,唯獨陸無涯手中的武道碑微微震顫,仿佛感應到了某種久違的氣息。
“此地氣運駁雜,但有一縷至純之息藏於東南。”他閉目感知天地氣機,眉頭微皺,聲音低沉而冷靜。
儀琳輕輕點頭,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簡,表麵光華流轉,隱約映出“逍遙”二字,字跡古樸,仿佛曆經千年風雨仍不褪色。
“看來我們來對地方了。”她低聲說道,語氣雖淡,卻帶著一絲掩不住的欣喜。
翌日清晨,天還未亮,陸無涯與儀琳已混入一支前往姑蘇的商隊。
車馬轆轆,塵土飛揚,沿途行人多是滿臉風霜的江湖遊子,或為生計奔波,或為恩怨所困。
段譽身著錦袍,眉清目秀,坐在一輛裝滿布匹的馬車上,時不時偷瞄儀琳一眼。
見她容貌清麗、舉止端莊,竟有些心猿意馬。
“這位姑娘可是少林弟子?”段譽笑著搭話,語氣溫和,“我曾在洛陽見過一位比丘尼,也曾救過我的性命。”
儀琳淡淡一笑,並未正麵回答,隻是輕聲道:“你心善,自然有貴人相助。”
段譽聽得心中一暖,愈發覺得她氣質非凡,竟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應。
另一邊,王語嫣正倚窗而坐,手中翻閱一本泛黃的舊書,眼神清澈如水。
她偶然抬眼,望向陸無涯,見其獨自坐在角落,神色冷峻,目光如電,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閣下武功高絕,可否告知師承何門?”她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語氣溫柔中帶著幾分好奇。
陸無涯緩緩抬頭,目光掃過她手腕上隱隱浮現的青色經脈,心中已有計較。
他淡淡一笑,答道:“不過是些殘招碎式,不值一提。”
王語嫣聞言怔了一下,似乎對他這番話並不滿意,卻也知趣地沒有再追問。
傍晚時分,一行人抵達姑蘇城外客棧,落腳休整。
陸無涯借口歇息,獨自走入客房,靠窗坐下。
他閉上雙眼,運轉體內真氣,以“天命逆流”之法窺探四方氣機。
片刻後,一道隱秘波動自燕子塢方向傳來,氣息飄忽不定,卻透著一股極為純粹的玄奧之意。
“那便是逍遙神功殘留的氣運痕跡。”他低聲傳音給儀琳。
話音剛落,窗外忽有黑影掠過,身形鬼魅,衣角翻飛間露出一抹猩紅袈裟——竟是鳩摩智的眼線!
陸無涯不動聲色,指尖輕彈窗欞,一縷真氣悄然釋放,將那道窺視的目光震散。
儀琳會意,轉身走入內堂,假裝整理隨身物品,實則暗中戒備。
夜深人靜,客棧燈火漸熄。
陸無涯起身披衣,悄然推開房門,腳步輕如落葉,不帶絲毫聲響,循著那道氣機波動的方向緩步而去。
月色如銀,灑落在青石小徑上,寂靜得仿佛連呼吸都能聽見。
就在這時,前方林中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陸無涯身形一頓,隱於樹影之下,定睛望去,隻見一個少年正在林間疾走,腳下步伐奇異,每一步踏出,皆似踩在無形水波之上,輕盈無比,卻又極富節奏感。
“淩波微步……”他
那少年正是段譽,此刻神情專注,額角汗水未乾,顯然已是練功良久。
陸無涯負手而立,默默注視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倒是個奇才。”
他沒有現身打擾,而是悄然繞行,繼續向著燕子塢的方向而去。
而在身後,段譽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步伐之中,未曾察覺有人曾駐足觀望。
夜色更深,風聲漸起,一場潛藏已久的風暴,正悄然拉開序幕……夜風穿林,寒意森然。
陸無涯站在段譽身後三丈開外,目光如電,掃過少年腳下那奇異步法。
他能清晰感應到,這淩波微步雖未登堂入室,卻已隱隱契合天地節律,竟有幾分“踏罡步鬥”的意味。
不愧是氣運所鐘之人。
段譽兀自練得興起,腳步輕靈,身形飄逸,每一步都踩出一種奇妙的節奏,仿佛腳踏水麵,虛浮不定卻又步步為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