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恢複了平靜,但空氣中依舊彌漫著濃烈的血腥之氣。
街道上屍橫遍野,血染磚石,仿佛在訴說著昨夜那一場驚心動魄的殺伐。
驛站屋頂之上,陸無涯靜靜佇立,衣袂隨風輕揚,目光深邃如淵。
他望著南方地平線儘頭那一線灰蒙蒙的天際,心中隱隱浮現出一種不安的預感。
“慕容博不會善罷甘休……”他低聲自語,語氣平靜,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
身後腳步聲輕輕響起,儀琳提著一隻青玉藥瓶走了上來。
她一身素白衣裙,眉眼清冷中帶著幾分擔憂。
“你傷得不輕。”她將藥瓶遞過去,“彆總是想著彆人怎麼對付你,也該想想自己。”
陸無涯接過藥瓶,卻沒有立刻服下,而是淡淡一笑:“我倒希望他們再來幾次,好讓我多些機會磨煉武道碑的力量。”
儀琳看著他,她知道陸無涯不是自負之人,而是在用自己的方式麵對即將到來的風暴。
隻是她仍不願看他一再以身犯險。
“你打算去哪裡?”她問。
“江南。”陸無涯眼神微凝,“天機盟雖已瓦解,但殘黨未除。他們必會借機反撲。我若不主動出擊,遲早被他們找到破綻。”
話音剛落,段譽從下方走來,神情略顯沉重:“師兄,碼頭那邊出了些狀況。”
“什麼狀況?”
“有人張貼你的畫像,懸賞千金買你人頭。”段譽眉頭緊鎖,“看來,你的名聲已經傳到了江湖深處。”
阿朱悄然現身於屋簷另一端,神色複雜。
她低聲道:“公子讓我轉告你一句話——‘江湖無情,莫要執著’。”
她抬起頭,望向陸無涯的眼神中有一絲歉意:“我知道你不信,但我真的不想你們死。”
陸無涯沒有說話,隻是微微頷首。
他知道慕容複此舉不過是一種試探,亦或是最後的心理博弈。
但真正的殺招,恐怕早已在暗中醞釀。
翌日清晨,一行人啟程南下,沿江水順流而下,直奔江南而去。
途中,他們在一處渡口稍作停留。
此地名為“煙波渡”,是南北交通要道,人流熙攘,酒肆林立。
就在眾人歇息之時,段譽無意間發現一張張貼在木柱上的通緝令,畫工粗劣,卻一眼便能認出正是陸無涯的麵容。
“他們竟然懸賞你的首級?”段譽皺眉。
陸無涯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他們急了。”
阿朱站在一旁,欲言又止。
她終究沒有再說什麼,隻是低頭垂眸,似在思索自己的歸屬。
夜幕降臨,眾人行至一座荒廢的古廟前,決定暫宿一晚。
這座古廟年久失修,殿內蛛網密布,香爐倒塌,神像殘損,顯得陰森可怖。
但陸無涯敏銳地察覺到四周有埋伏痕跡,氣息紊亂,殺意潛藏。
他不動聲色,故意釋放出一絲極為微弱的歸墟氣息,宛如誘餌一般飄散在空氣之中。
果然,子時剛過,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從廟外傳來。
數十名黑衣殺手悄無聲息地潛入廟中,身形鬼魅,刀光隱現,目標直指陸無涯。
然而,他們的動作雖然隱蔽,卻逃不過陸無涯的感知。
陸無涯眼中寒光一閃,腳下一動,淩波步法悄然施展,身形如同水麵漣漪般滑出數丈,繞至敵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