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同慧善進屋的是那位稱作空安的小僧,他先給慧善遞上茶水,又給幾人重新換了熱茶,這才站好。
慧善招呼幾位繼續喝茶,隨即問道:“鐘將軍突然造訪少林,是有何事?”
鐘將軍,也就是那位中年製服男子說道:“青龍,你我之間儘量簡單,不用複雜了。我這次並非代表鎮武司前來,而是受上方委派。至於何事,你應該也清楚,就是想問這活佛究竟是何意,為何食言?”
慧善默默低頭喝茶,一臉淡然,全無要回答的意思。
鐘將軍身旁的兩位年輕人卻心中埋怨。明明師父正在詢問,這大和尚為何不答,也太不給家師麵子了。但和尚終究地位高過他們許多,還輪不到他們出言接話。
鐘將軍繼續說:“青龍,原諒我太直接,但軍中之人就此風格。當年蕭家犯下大錯,活佛慈悲,以終身不讓其後脫離少林,他們才不予追究。但現在卻突然放任其離去,少林是否應當要有一個交代。”
慧善心中無奈,該來的終歸要來,既然師父交代自己解釋,也不可能輕易就應付得了眼前之人。於是開口回道:“鐘明,你不直接。你要的答案真在我少林麼?”
兩位年輕的鎮武司來者,聽到慧善問題,皆是一愣。而鐘將軍卻無奈會心一笑,感歎道:“青龍,不。方丈大師,天下之事無有能逃過您的慧眼。還,望您解惑。”
慧善笑了笑:“俗話說,人如其名,你鐘明心中比誰都明,又何須借我之口來確認。”
鐘明歎道:“唉,廟堂靄未散,風雲又再來。若風能把霧吹去,了卻前緣後世哀。青龍,既然少林已有了決斷,那我明白了。希望他真的能做到吧。”
慧善眼睛正眯成一條縫,望向前方屋門,仿佛能看到門外更遠的,不一樣的世界。收回目光,慧善淡淡說道:“好了,既然你已來過,就回去吧。不過我想問你一句,白虎,十四年前,你和朱雀真的殺了他嗎?”
鐘明一愣,原本平淡的麵容露出驚訝,甚至惶恐,並好像努力在回憶著什麼。許久,鐘明心中好像有了肯定,向慧善點頭:“確定,我和朱雀不可能同時犯一個錯,並且我們都是軍人,知道原則。”
慧善笑笑,點頭回應:“善哉、善哉。”
白虎帶著兩位徒弟和慧善道彆,來到山腳下。鐘明對兩位徒兒開口:“歐陽、文英,情況看來比想象的要嚴峻,你們依計劃速去江南,務必盯牢那位叫林墨塵的年輕人。但是,切記不要打草驚蛇,隻需將他身邊有誰,見了誰,做了什麼,定時向我彙報即可。”
“是,師父。不過隻是盯一個人,用得上我們兩隊人馬麼。”文英撇嘴回複道。
“你二人必須耐住性子,此項任務事關重大。我恐怕這江南,用不了多久便會熱鬨起來了吧。”
慧善送走客人,來到少林一處不起眼的禪院。慧善走進禪院的小門,站在不大的院內。他恭敬的向主屋方向施禮說道:“師父,白虎走了!”
一陣渾厚的聲音環繞著慧善傳來,分不清方向:“江湖的事就讓江湖去解決吧,我少林既非江湖門派,就不參與他們的事了。”
“可他們要把若生當做那枚棋子~~”慧善帶著一絲怨氣道。
“慧善啊,你了解你師弟,為師也相信他。一念智即般若生,他會明白的。況且他在少林這些年,已布下多枚暗子,他比你我想的都要聰明。誰是棋手,誰又知道呢?”
慧善恭敬道:“世間多塵埃,花樣惹人饞。希望他們追求的東西不要再讓師弟家這樣的慘劇發生了。”
“阿彌陀佛,百歲光陰能幾何?勸君及早念彌陀。莫貪五濁娑婆界,極樂蓮邦殊勝多。墨塵會讓他們明白這個道理的。”
而此時的江南,在曆經了幾天新年後的平靜,又再次因元宵佳節的到來,重新熱鬨了起來。街上到處張燈結彩,各種廟會也是接連不斷。
林墨塵坐在福塵閣中的一間茶室內,對著身旁的顧韻秋感歎道:“顧家大小姐的鈔能力還是實在啊,竟然這麼短的時間就把這裡裝飾的煥然一新。還替我省了一大筆錢,謝謝了!”
顧韻秋接過慕靜妍遞過來的茶水,淡淡一笑回答:“這本來就是我顧家的祖宅,咱們又是合作夥伴。理應由我們來負責翻新。明天就是元宵節,爺爺會親自來為開業站台,他老人家如此上心,我又怎麼能不認真。”
“謝謝你爺爺,昨天我去拜訪他老人家,老人把我罵了一頓。不過倒是令我舒坦了許多。就怕他因為自己寶貝孫女受到欺負,而不理我,那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辦了。”
顧韻秋回想起上次喝多的場景,一張乖巧的臉蛋又微微泛紅,有點埋怨的說道:“彆提上次喝酒的事了,你個和尚怎麼也學會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