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賓這桌,沒談幾句話就變成了大同部落議事會,趙月思道:“新的一年,李黨魁製定的大同部落官員升遷考評製度就要推行了,有些細節要不要再議一下?”我就問了:“哪些細節?說說看,”趙月思道:“跟大明相比,我們沒有免稅田這一項,要是薪俸再定的過低,官員就失了體麵,”李岩道:“趙鎮長覺得高薪養廉真能成立?”趙月思當然不能說高薪一定能養廉,隻好沉默不語,我接口道:“先這樣試行一段時間,以一個壯勞力為標準,輔兵的每月軍餉是壯勞力的一點五倍,一個戰兵的軍餉是壯勞力的兩倍,然後就是官高一級薪俸多五成,若是年景好年底可以發福利,”程貴道:“行了,這是李黨魁的回門宴,不要談公事,李黨魁,來,老程敬你一杯,”
忙完紅娘子他們的婚事,我的心思就都放在那些孩子身上,這些孩子吃飽了,也不冷了,開始在帳篷外麵瘋玩,都出現拉幫結派打群架事件,是該對他們進行管束。管理又不能增加成本,隻好把他們按照每個帳篷作為一個總旗,總旗下麵再選出四個小旗,我的護衛中派出十個人去做他們的把總,這些把總不定時地過去檢查,有不守紀律、不講衛生的就直接處罰他們的小旗和總旗,有實在太淘氣的孩子,把總們會真的用腳踹,經過這樣一編組,我要是想了解這些孩子的情況,就直接問孫鐵臂,這樣就方便我隨時掌握這些孩子的情況。為了便於管理,我給這些孩子居住的帳篷片區起了名字叫“雨洞營”,孫鐵臂就光榮地兼任雨洞營的千總。
我利用休沐的這段時間,給雨洞營製定了作息時間,寅時敲響起床的鐘聲,起床後開始跑操,跑操過後就由他們的把總教他們打拳,我的這些護衛都是玄甲營裡挑選的精英,每個人都是有兩下子的,等吃過早飯,就讓醫館的孩子過來教他們認字,醫館的孩子還有自己的學習任務,所以也都是輪流過來教導雨洞營的孩子,雨洞營算是初步走上正軌。
對於孩子的教育,該狠的時候決不能心軟,雨洞營隻保證他們基本的溫飽,要是有不聽話、調皮搗蛋也會受到嚴厲的處罰,要想吃的更好一點,穿的更好一點,就要表現優秀,比如打拳進步快,在規定時間識字多,對大同思想理解快,都會得到豐厚的獎勵,讓孩子們從小就知道,天上不會掉餡餅,要想過的好,必須自己刻苦努力。
後金盛京,新年的第一次朝會,大政殿的鎏金寶頂在正月初一的晨光裡泛著暖黃,這座八角重簷的宮殿像蹲踞在雪地中的巨獸,八根朱紅立柱托著攢尖屋頂,每片琉璃瓦當都雕著展翅的海東青。殿外十二座王亭覆著厚厚的積雪,簷角懸著的鎏金風鈴早被凍住,隻有風吹過積雪的簌簌聲在廣場上回蕩。
殿內銅鶴香爐裡的紫檀香凝成一縷青煙,在鎏金蟠龍柱上繞了三圈才肯散去。皇太極戴著黑狐皮朝帽,明黃朝服上的十二章紋在燭火下泛著冷光,他指尖叩著龍椅扶手上的饕餮紋,指節泛白。
諸王貝勒按爵位分列兩側,貂帽上的紅纓整齊地垂在肩頭,甲葉碰撞的輕響被厚厚的氈毯吸去大半。範文程站在漢臣隊列的最前端,棉袍裡的手攥著暖爐,卻仍覺指尖發涼——他看見鑲藍旗旗主濟爾哈朗靴底沾著的泥雪,在金磚上洇出深色的印記,而那印記正一點點向禦座的方向蔓延。
簷角的積雪忽然墜落,砸在階下的銅鶴上發出當啷脆響。範文程眼角的餘光瞥見皇太極的手指頓了頓,隨即聽見那道帶著滿語腔調的漢語在殿內響起:“範文程。”
階下的漢人謀士忙躬身:“奴才在。”貂皮襖下擺沾著的雪粒還沒化透,在暖閣裡洇出深色水痕。
“去年讓你綁的那些鐵匠,”皇太極忽然提高聲調,案上的青銅爵盞震得輕響,“如今是不是已經快到盛京了?”
範文程額頭抵著冰涼的金磚:“奴才罪該萬死。本來已經綁架成功,那大同部落的反應太快了,都發動全體官兵和百姓,日夜不停地尋找,最終還是被他們找到了,我們發展的內應也全部暴露,全部被斬首示眾。”
殿外傳來司晨的雞啼,混著風雪拍擊窗欞的嗚咽。皇太極忽然笑了,從龍椅上傾身向前:“聽說楊大同那廝新造的火槍,能打穿咱們三層鐵甲?”
“是。”範文程喉結滾動,“奴才探得,那火器營的匠人都是他手把手教的,個個對其死心塌地。”
“死心塌地?”皇太極扯下帽上的東珠,隨手擲在案上,“這世間哪有不死的人心?”
範文程猛地抬頭,眼中閃過精光:“主子明鑒。楊大同是膠東人,他爹娘兄嫂還在膠東——”
“你的意思是?”
“讓張家口的晉商到膠東做生意為名,接近楊府,把情況探聽清楚,派三百勇士,換上明軍服飾,從海上接應”範文程聲音壓得極低,袖口下的手攥成拳頭,“把他爹娘兄嫂全綁來盛京。他楊大同要救親人,就得把造槍的法子乖乖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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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的風雪陡然變急,卷著鬆濤撞在殿柱上。皇太極重新戴上朝帽,東珠在燭火下晃出細碎的光:“做得乾淨些。彆再打草驚蛇!”
“奴才明白。”範文程叩首時,聽見自己的牙齒在打顫,不知是冷的,還是彆的什麼。
大明紫禁城,正月的積雪還壓著紫禁城的琉璃瓦,乾清宮的銅鶴香爐裡飄出的青煙,被穿堂而過的朔風撕得粉碎。崇禎帝捏著案頭的朱筆,筆尖在“清涼山大會”幾個字個字上懸了許久,墨汁滴在明黃奏章上,暈成一小團烏痕。
陝西三邊總督洪承疇的奏報剛送到,墨跡裡還帶著驛站馬夫的汗味。高迎祥、張獻忠、羅汝才等十三家七十二營在清涼山歃血為盟,分兵五路直逼鳳陽——那裡埋著朱家的祖墳,此刻卻隻有三千老弱衛所兵守著。禦座旁的鎏金甪端香薰突然炸裂,火星濺在龍紋地毯上,燙出個焦黑的小洞。
遼東巡撫方一藻的塘報堆在腳邊,最上麵那頁寫著後金兵襲擾錦州的日期,恰好是除夕。關寧軍的糧餉已欠了三個月,祖大壽派來的信使跪在宮門外三天,凍裂的嘴唇隻能吐出“請發冬衣”四個字。而工部送來的甲胄驗收冊上,十副裡有七副的鐵甲片薄如蟬翼。
吏部尚書閔洪學剛遞上的官員考績冊,被崇禎帝一把摜在地上。閹黨餘孽與東林黨人在朝堂上互相攻訐,連賑災糧款都敢克扣。昨天文華殿議事,南京禦史李日輔彈劾溫體仁私受晉商賄賂,卻被反咬一口說他結黨營私。簷角的鐵馬被風吹得亂響,像是無數人在殿外竊竊私語。
順天、永平、遵化巡撫都上報境內鼠疫橫行,鼠疫泛濫的地方都是不需要救災,可是鼠疫造成的人口銳減,以後的稅收更是泡湯,奇怪的是各地都出現光天化日之下搶孩子的事件,官員們都選擇了閉嘴,好像壓根就沒有這回事,因為聰明的他們都知道,每個搶孩子案件的背後,追查下去都會牽扯出大人物,那是他們惹不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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