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輕鴻思索了一會道:“公子,我們還要處理的就是孔家人和孔廟,再就是孔家糧倉和縣衙糧倉的糧食要發放給老百姓,”我點頭道:“這些都是要白天做的,臨走的時候,把孔家嫡係男丁都綁在孔廟裡,點火燒掉,注意不要引起大麵積的火災,還有要把孔家的所有地契和欠條都燒了,”蘇凝脂道:“孔家的地契和欠條放了滿滿的兩大箱子,要燒還要抓緊,”我想想沒有事情需要交代的了,就說道:“諸位,你們把善後的事安排一下,早點休息,我也找地方睡覺去了,”說著我就離開了會場。
我領著小梅和柔嘉,帶著護衛在孔府裡找了一個偏僻的院子,也不打算吃飯了,一切等睡醒一覺再說,我進到主臥室,陽光透過臥房的雕花菱花窗,灑在鋪著猩紅氈毯的地麵上,將滿室奢華暈染得愈發溫潤。臥房闊達三丈有餘,四壁以紫檀木為框,嵌著通頂的雲紋螺鈿屏風,螺鈿在光線下流轉著虹彩般的光澤,屏風間隙懸著三幅宋人手繪的山水立軸,軸頭綴著赤金打造的蟠螭掛鉤,垂著明黃色絲絛。靠東牆設著一張八仙桌,桌麵是整塊緬甸翡翠雕琢而成,青綠底色中凝著幾縷正陽綠的紋路,桌腿雕成如意靈芝狀,裹著一層厚厚的赤金箔,桌旁配著四把紫檀木圈椅,椅麵鋪著整張的玄狐皮,手撫上去隻覺綿軟如雲朵。
臥房正中的床榻更是儘顯尊貴,那是一張六柱拔步床,床架以海南黃花梨打造,木質紋理如行雲流水,經多年摩挲泛著琥珀般的包漿。床柱頂端雕著展翅欲飛的金鳳,鳳嘴銜著珍珠串成的簾穗,微風拂過便簌簌作響。床幔是用蘇繡技藝繡成的百子圖,明黃色緞麵上,百個孩童或嬉鬨或讀書,針腳細密得連孩童衣褶上的花紋都清晰可見,幔帳邊緣鑲著三寸寬的貂皮鑲邊,觸手溫暖厚實。床榻內側鋪著三層褥子,最上層是整張的白狐皮褥,中間墊著繡著纏枝蓮紋的蜀錦褥,底層則是填了上等蠶絲的軟褥,褥上擺著兩個繡著孔府家紋的錦緞枕頭,枕芯填著曬乾的桂花與茉莉花,湊近便能聞到清雅的香氣。床榻外側還設著一張腳榻,材質與床架相同,麵上鋪著一張完整的金錢豹皮,豹紋在光線下顯得格外鮮明,儘顯尊崇與奢華氣度。
我脫了衣服,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上輩子加這輩子都沒有睡過這樣的床,讓我這個窮鬼想象都想不出來,就是簡單睡覺的地方還能布置成這樣,這屋裡隨便一件東西都夠普通人家吃幾年的,我拉過上等絲綢軟褥蓋在身上,頭枕著錦緞枕頭,鼻尖就聞到清雅的香氣,是不是我這樣的窮人賤命就睡不了這樣高級的床,平時倒頭就睡的人,現在一炷香時間過去還是睡不著,進屋前明明很困的,現在怎麼也睡不著了,隻好開始數羊,從一隻羊、兩隻羊……一直數到一千隻羊,總算是睡過去了。
當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午時了,小梅和柔嘉早就準備了飯菜,匆匆洗漱完畢,吃了飯,就到外麵看看還有沒有紕漏需要補救,整個孔府院子裡都是忙著裝車的教眾,恨不得把孔府的每塊磚頭都帶走,可惜沒有那麼多車輛,隻能挑選一些即值錢又方便帶走的,這些事情我又幫不上忙,隻好往大街上溜達,大街上人還是很多,都是一些老百姓肩扛手提的從孔家和官庫往家裡運糧食,有獨輪車的人家就占了大便宜,一車就可以推很多,時不時的還有白蓮教的教眾一邊敲銅鑼一邊喊道:“家家戶戶都去領糧食了,孔家的地契借條都被燒了,佃戶以後不用交租,欠錢不用還了,白蓮教劫富濟貧,替天行道!”老百姓都跟過年一樣,臉上都掛著興奮的笑容。
下午在孔府裡都忙著分家,之前的四位堂主都晉升為舵主了,對孔府裡的一些東西都儘量往自己這邊劃拉,一千來名教眾也被分七部分,人數最多的就是劉奉天和郜雲龍他們,他們要負責押送一半的財物前往沈陽,他們分到三百名手下,本地留守一百五十名教眾,他們分到銀兩隻有十萬兩,沒辦法,他們的級彆要低一級,其他四個分舵加上我這個總舵都是分到了一百五十名教眾,在曲阜鬨了這麼大動靜,事後朝廷一定會大動乾戈,我也交代了留守人員要跑的遠遠地躲起來,財物要找安全地方藏好,等風聲過去了再出來發展勢力,分完東西,大家就忙著做飯吃,把孔府儲存的上好食材都給煮了,孔府的好酒車上沒地方放了,乾脆都喝到肚子裡,
到了晚上,有教眾通知老百姓全城宵禁,讓老百姓待在家裡不許出門,在夜色掩護下,一百輛馬車悄悄出了城,這麼多馬車是把全城的馬車都高價買了過來,我們屬於走在隊伍的中間,看著孔廟被點燃了才開始出發,孔家從漢代就富貴到現在,成為名符其實的天下第一家,憑什麼他們家永享富貴,這就是最大的不公,若每個人對這些不公都視若無睹,沒有膽量起來抗爭,就活該子孫後代都為牛馬。
出了城,回頭看到孔廟方向火光衝天,心裡是無比的暢快,穿越到明末就憑乾了這件事也不虛此行了,夜晚行路,每十輛馬車才點一個火把,還好有朦朧的月色,能看到前麵車輛模糊的輪廓,每輛車都要跟的緊緊的,不能掉隊,整支隊伍即派了前方探路的,後麵也有斷後的,中間還有人專門來回聯絡。現在是乾黑道了,走官道也不敢到驛站休整,都是在荒郊野外宿營,需要補給都是派人到路過的集鎮購買,路上還要避開駐軍多的城池,防止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我們這次規劃的路線就是避開濟南,從泰安就改道向東,白天在路上行走都是分成很多撥,每撥車隊之間都隔一兩裡,中間用人來串聯,遇到突發情況及時傳遞消息,這是在山東地麵,相當於是最熟的地方,還走的膽顫心驚,要是換到陌生的地方,這麼多錢財要安全運送,那困難真是不可想象,各個分舵都改走水路真是非常聰明的選擇。一路上都是避開城池和驛站,宿營在山間荒野,一般的土匪山賊也不敢打這麼多人的主意,走的雖然辛苦,倒是還算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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