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新人入教,都要設宴招待一次,酒菜也談不上太好,比家常菜要好一些,代表了歡迎新人,也表明聖教是不會讓教眾上交份子錢的,新的教眾臨走還每個人發幾斤米,或者十來個雞蛋,讓聖教的恩澤惠及家人。
再說錢萬流去和漕幫談判,找到和他接觸的頭目,頭目就把他和隨從帶上頭套,請進馬車裡,開始七拐八拐的,大概走了有一個時辰,才在一個莊園裡停下來,下了車,頭套這才被人扯下來,錢萬流一看,這莊園明顯是有錢人家鄉下的農莊,院牆和房屋比一般人家高大,通往堂屋門口站著兩列赤膊拿著鬼頭大刀的壯漢,身上的肌肉隆起,有的還長著讓人惡心的護心毛,
“錢堂主請!”送錢萬流過來的小頭目道,錢萬流還沒有反應,隻聽到“哢、哢……”那兩列赤膊大漢把鬼頭大刀舉起來,搭成人字形過道,這些大漢眼睛都像惡狼一樣瞪著他們,那一把把鬼頭刀的刀刃,在陽光的照耀下,露出刺眼的光,錢萬流的一個隨從麵色煞白,身體都不聽使喚了,錢萬流狠狠地掐了他一把,挺著大肚子就往刀陣裡走,兩個隨從隻好低頭跟著。錢萬流的鑲玉員外帽頂部已經刮到鬼頭刀的刀鋒上,他還是若無其事,麵帶微笑,不急不慢地走過了這二十步的刀林。
“啪——啪——啪——”單調而不適時宜的擊掌聲從屋裡傳了出來,隨著走出來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年近五十的高大漢子,麵色威嚴深沉,後麵跟著兩男一女,“錢堂主果然有英雄氣概,不過僅僅如此不代表你們可以到我們的地盤搶飯吃,”錢萬流把他賊亮的眼睛一眯:“我們一沒有跑船,二還是送生意給你們做,說我們搶你們飯吃,這道理講不通吧,”為首漢子冷笑道:“你們從外地過來跟我們打招呼了嗎?”錢萬流絲毫沒有被對麵漢子的氣勢所懾:“我們做的是正經買賣,拿了官府的牙契,你們覺得你們已經比官府還大了嗎?”
場麵一時變得相當緊張,對麵漢子還想針對,他後麵一個穿白色長衫的人搶先一步道:“錢堂主快請進屋用茶,不知道的人以為我們漕幫不知道待客之道呢,”隨著他的話,另外三個人都讓開身子,用手做請勢,錢萬流也沒客氣,大搖大擺地走到客位上坐下,很快就有人上了茶,錢萬流不等人請,就捧起茶杯輕喝了一口讚道:“剛采不久的棲霞雲霧茶,不錯,”白色長衫讚道:“錢堂主果然是此種高手,淺嘗一口就知道什麼茶了,能否介紹一下你們以前是做什麼買賣的?”錢萬流心中冷笑,想這麼簡單就想摸清虛實,簡直就是做夢,“哈哈,你們的茶都喝了,還不知道幾位英雄怎麼稱呼,”
白色長衫按照座位排序,從為首的一位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們漕幫的總舵主秦滄瀾,”錢萬流拱手道:“幸會!”然後依次介紹了下麵的額兩位,“這位是錢糧堂堂主蘇錦娘,這位是水營堂堂主趙猛,我是負責漕運線路的柳輕舟,”錢萬流也一一和他們見禮。錢萬流觀察對麵四人,總舵主秦滄瀾威嚴深沉,錢糧堂堂主蘇錦娘是心機深沉的三十來歲的女人,能在道上混的女子,沒一個是可以小瞧的,水營堂堂主趙猛應該是粗獷的漢子,柳輕舟本人也是精於算計的人。
柳輕舟沒有打聽到錢萬流的虛實,顯然是不死心的:“錢堂主一看就是過江龍,能否告知一二,防止我們不小心怠慢了,”錢萬流笑道:“不管我們以前是乾什麼的,到了這裡我們是準備老老實實做正經買賣的,對我們的過去無可奉告,”這時候很久沒說話的秦滄瀾眼睛一瞪:“你們沒有誠意那就必須按照我們定的價格走,”錢萬流臉上毫無波瀾:“你是不是以為我們初來乍到、人單勢孤,就以為吃定我們了,”
柳輕舟一看雙方火氣都在飆升,連忙緩和道:“錢堂主,你看我們有三十萬苦哈哈都要吃飯,也是沒有辦法的,”錢萬流嘴角掛著冷笑:“柳堂主,你們不要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你們三十萬人要吃飯,可以廣種薄收,也不能緊著我們一家身上咬吧,”“就在你們身上咬了,你們能怎麼的?”一直不說話的水營堂堂主趙猛突然就來了這一句,錢萬流眼皮都沒抬:“那我們也會讓你們知道什麼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錢萬流的這句話,和錢萬流到這裡的表現,讓漕幫的這幾個人徹底看不清他的深淺了,他們眼神相互交流了一下,還是由柳輕舟發言道:“哎呀,錢堂主,說穿了我們這些人都是為了底下哪些苦哈哈的兄弟謀口飯吃,用不著為了一點點小事就火拚,不管誰贏了結果還是自己的兄弟受損傷,這樣吧,我們給你們的運費降兩成,大家和氣生財嗎,”錢萬流輕哼了一聲:“還不如你們畫個道,我們手底下見真章,你們就是把三十萬人都召集過來我們也接著,”這話把漕幫的幾個人唬的一愣一愣的,更看不清錢萬流的底細了。
一陣沉默後,秦滄瀾乾笑道:“我們漕幫裡麵也有些兄弟會個三腳貓功夫,我們就來個以武會友,約個時間地點切磋一二,”錢萬流連思考都沒有:“悉聽尊便!”心想:你們有三十萬人有什麼用,都召集過來估計就餓死一半,人多沒糧草有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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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幫幾個人小聲商量一會,秦滄瀾道:“錢堂主,我們按照江湖規矩,你我雙方各出十個人比試拳腳,獲勝多的一方勝出,這樣我們也不傷和氣,”錢萬流心想,光比個人武功,還真沒信心穩贏漕幫,於是道:“我們也不用分多少場了,直接各出五十或者一百人混戰,直到一方全部倒下,或者認輸為止,”
秦滄瀾一想,這樣也好那就用人多欺負你們人少,漕幫三十萬人裡挑出來能打的,還不比你們三兩百人裡挑出來一百個能打的厲害,於是道:“那我們就各出一百人混戰,當然,為了避免傷亡,隻使用拳腳,誰使用了兵器就算輸,”錢萬流亮晶晶賊眼露出得意的光:“輸贏怎麼說?”秦滄瀾也是成竹在胸:“誰贏了運費就誰說了算,哪怕你們自己備船自己運,我們也不再乾預,”錢萬流伸出手掌,秦滄瀾用力在他的手掌上一拍,“啪——”的一聲,這條約就算定下來了。
柳輕舟哈哈一笑:“按照江湖規矩,我們定地點,你們定時間,”錢萬流右手一伸,示意他們先定地點,柳輕舟抹著自己的胡須道:“說我彆的才能不行可以,若是說對南京城周邊的地形沒有人比我更了解,我們就選南京城南一裡的雨花台,那裡有連綿的崗阜,地形起伏,有眾多的坡穀溝壑,我們在那裡比劃,不會引起官服的關注,關鍵是那裡比其他地方方便,請錢堂主定時間,”錢萬流略一思索,漕幫人員眾多,時間越長,他們就容易從外地調高手過來,於是道:“宜早不宜晚,就明日辰時,”秦滄瀾眼睛裡放出灼灼的光:“送客!”錢萬流昂首走出大廳,到外麵又被套上頭套,塞進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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