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波斯尋愛記中）
parto：西廂記的玄機
這些日子以來，馬致遠和關漢卿一路向西，風餐露宿，不知不覺就走到涿州地界時，奈何此時盤纏已花得精光，關漢卿更是餓得兩腿虛浮，走不動路，叫苦連天。
突然他大喊一聲，指著路邊一座破廟說道：“嘿……馬老弟，馬老弟！蹲牆角的那人不正是張養浩嗎？聽說他被趕出來之後就住在涿州，天天在牆上寫‘領導都是紙老虎’，結果被縣令派人盯著，每天隻給送九個窩窩頭。”
隻見破廟裡頭，張養浩正蹲在牆角用樹枝劃拉字，旁邊站著兩個衙役，一個捧著賬本，一個舉著戒尺。張養浩抬頭看見兩人，眼淚汪汪：“關兄！馬兄！快來救救我！快來來救我！昨兒我就在日記裡寫了句‘今日窩頭有沙，似朝中奸佞藏禍心’，縣太爺非說我在誹謗朝廷，硬要打我八十大板！”
關漢卿眼珠一轉，湊到衙役耳邊嘀咕道：“兩位好生俊俏的小哥呀！來來來……我這兒有本《關漢卿雜劇精選》，裡麵《救風塵》的那一折，寫的是如何收拾貪官汙吏，您要不嫌棄……”
衙役眼睛一亮，隨手接過書胡亂地翻了兩頁，立刻眉開眼笑道說道：“得嘞！這確實是關大師的墨寶啊，果然不同凡響。張養浩，今個兒小爺愛才，看在關大師的份上，就先饒過了你這一回，下次再亂寫的話，可彆說我沒提醒你！”說完拉著同伴，屁顛屁顛地走了。
張養浩感激涕零，從懷裡掏出個油乎乎的紙包：“多虧二位！這是我藏的幾個窩窩頭，分你們吃……！嘿，兩位兄台彆搶，吃完我這裡還有……！”此刻的張養浩和關漢卿，早已顧不得文人顏麵，一把搶過窩窩頭，就往嘴巴裡塞。
“對了，馬兄，你不是要去找波斯姑娘嗎？我前兒看守皇陵時，挖到一塊石碑，上麵刻著‘波斯有女名小昭，琴音能破萬重關，欲尋芳蹤需解簽，西廂記裡藏玄機’。”
馬致遠打了個飽嗝，說道：“《西廂記》？那不是王實甫那小子寫的嗎？”關漢卿拍掌：“對啊！王實甫那小子，最近在附近的正定排戲，聽說為了尋找創作的靈感，那小子天天蹲在普救寺大殿裡看和尚們念經。走走走，我們找他去！”
於是三人風塵仆仆，趕到正定，眼見那普救寺外不遠處，果然搭著戲台，王實甫正揪著個小和尚的耳朵嚷嚷：“你這敲木魚的節奏不對！得像崔鶯鶯心跳似的，‘咚、咚咚、咚……’記住了，要停半拍再敲！”
看見馬致遠，他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馬兄，來得正好！我新排的《西廂記》，缺個‘斷腸人’角色，您這黑眼圈和破袍子，簡直是為了這本戲量身定做的！”
馬致遠頓時哭笑不得：“實甫兄，眼下你就彆開我玩笑了，我這次真的是來問你個事，你可知道波斯小昭的確切下落？我有急事要找她，要和她當麵說清楚去。”
王實甫撚著三兩個胡須，搖頭晃腦地說：“想要結姻緣，就說結姻緣的事，這麼個彎彎繞繞，有意思麼。再說了結姻緣的事情，還得看我這《西廂記》。你瞧，張君瑞遇崔鶯鶯，靠的是紅娘牽線。你要找小昭，也得有個‘紅娘’……不過想要找這‘紅娘’嘛，我們必須得去‘鬼市’找。”
“鬼市？”三人同時驚呼。王實甫將手指朝南城門指去，低沉地說道：“這南城門外啊，早年是一座亂墳崗。後來每逢十五，那兒都會有黑市，專賣奇珍異寶，聽說有個賣‘姻緣鏡’的紅娘，她的鏡子能照出心上人在哪兒。不過想要“照鏡子”，就必須和她玩‘真心話大冒險’，得用‘真心話’來換，說假話的人會被鏡子吸進去，變成戲文裡的醜角！”
當晚便是正月十五，皎潔的月亮慘白如紙，掛在竹梢之上。馬致遠唯恐錯過這最佳的機會，拽著其餘兩個人的袖口，像屁股插了“令箭”一般直地挺挺衝向了鬼市。隻見，鬼市上遍地擺放著白色的燈籠，那些賣貨的人都蒙著臉，吆喝聲像鬼哭一般。
關漢卿瞅準機會，用力甩開馬致遠的手說道：“嘿！嘿！嘿！馬老弟……你們瞧見沒？那賣包子的早餐店，門口的蒸籠裡，卻飄來了幾句《竇娥冤》的唱詞。而那個算卦的更奇葩，卦攤上還擺著《倩女離魂》的紙人……
話沒說完，一個蒙著黑色麵紗的老頭兒，皮笑肉不笑地把臉湊了過來，手裡舉著一麵鏽跡斑斑的銅鏡，在叫賣：“買姻緣鏡嗎？照一次，說句真心話就行了。”
馬致遠心跳如鼓，接過鏡子，隻見鏡中霧氣彌漫，漸漸顯出小昭的模樣：她站在一座金色穹頂的宮殿裡，正對著一群留著大胡子的商人彈琵琶，眼角掛著淚。
馬致遠急得大喊：“小昭！你等我，我馬上來接你了……”
王實甫突然冷笑一聲：“馬老弟，你快點醒醒……你這樣喊是沒用的，得說句能讓她聽見的真心話……而且不能是詩，得說句肉麻的大白話！這麼容易得事情，我相信鐵定難不倒你這個大作家！”
此刻，馬致遠的腦子裡一片空白，關漢卿在旁邊不停地捅他：“馬老弟，快說啊！上次你喝多了說‘小昭的琵琶弦比我的命還細’，我覺得這句肯定行！”張養浩也在旁邊搭腔：“就說‘我寧願不寫散曲，也要娶你’，保證小昭姑娘有感應！”
馬致遠看著鏡中小昭的淚眼，突然脫口而出：“小昭！我做的飯比波斯烤肉還香，跟我回家吧！”話音剛落，鏡子裡突然射出一道金光，將他整個人吸了進去。
隻聽見關漢卿和張養浩的喊聲從鏡子外傳來，越來越遠：“馬老弟！你先去，我們準備好了，就去撒馬爾罕找你……”
欲知後事何事，且聽下回分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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