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波斯尋愛記下）
partthree：撒馬爾罕的奇遇
等馬致遠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片金黃色的、且柔軟無比的沙地上。遠處，是鱗次櫛比的古老穹頂建築。近處的空氣中，飄來一陣陣烤羊肉和玫瑰水的香味。
他摸了摸身上，還是那一件破舊袍子，懷裡的錦囊卻在發燙。於是，他偷偷找了個沒有人的角落打開一看。裡麵掉出來一張小昭畫的地圖，還有四枚金幣。
“喂！那個穿得像叫花子的人！對，指鼻子的那位，不要看，說的就是你……”一位戴著藏青色頭巾的異國小販對著他笑，“看你這一身裝扮，是從東土逃難來的吧？”
“這兒是撒馬爾罕，波斯帝國最出名的商埠。那邊的宮殿裡，正在舉辦一場‘絲路琴會’的表演。聽說，有一位美麗端莊的東方姑娘很會彈琵琶，把蘇丹都聽哭了！”
馬致遠說了聲“謝謝”，雙腿就像按了“風火輪”，加足馬力就向宮殿方向狂奔而去。不一會兒，他就來到了宮門前。看見宮門的守衛，個個挎著彎刀，馬致遠有點兒發怵。
正當他發愁怎麼進去，突然聽見有人喊：“馬老弟！這兒！，往這兒看！”馬致遠循聲望去，隻見關漢卿和張養浩，各自騎著一頭瘦駱駝，後麵還跟著個扛著戲箱的……馬致遠定睛一看，竟是神神叨叨的鄭光祖！
鄭光祖將笨重的戲箱往地上一放，滿臉興奮地說：“關兄，張兄，你們看，我說的不錯吧！我就算準了馬老弟會在這兒出現！馬老弟，你瞧……我帶來了什麼好東西——‘演出通行證’！”
隨後，他又打開箱子，從箱子裡掏出四個紙糊的麵具，分彆畫著關公、竇娥和聶小倩和崔鶯鶯。“戴上這些麵具，交了四枚金幣，守衛就會以為咱們是從東土來表演的戲班，放我們進去！”
“有了通行證，還要金幣，這不是忽悠人麼？”眾人朝著鄭光祖射去一道道“眼神殺”，鄭光祖立馬解釋道：“給小費，這是遵守地方的風俗。我們要理解，也要尊重地方的文化，怎麼說，我們幾個也算是文化人。”
四人各自戴上怪麵具，在交掉了四枚金幣之後，果然順利地混進了宮殿。一進到宮殿內，馬致遠就看見大殿中央處的小昭，長發披肩蓋在半透明的波斯連衣裙上，坐在地毯上彈琵琶。
大殿之上，坐著一位八塊腹肌、英姿颯爽的帥哥，正用東方甄選的絲巾抹著淚珠兒。馬致遠看得眼眶發熱，剛想衝上去，把小昭姑娘給搶過來。
關漢卿一把拉住他，輕聲道：“等等！大殿之上的人，應該就是蘇丹，聽說這蘇丹就是波斯的皇帝。要是波斯皇帝看上小昭的話，就憑咱們四隻‘弱雞’硬搶，那可不行，得用計謀！”
鄭光祖突然一拍大腿，說道：“有了！有了！最近我新編了一部小短劇，叫《蘇丹的夢》，講一位仁慈的蘇丹愛上了仙女，結果仙女是個戲子。咱們現在就演，然後偷偷把小昭換下來！”
說罷，他將兩套戲服分彆往關漢卿和張養浩身上那麼一套，“關兄，你占點便宜演主角——仙女；張兄，你吃點虧，演蘇丹的寵兒龜丞相；我嘛，五大三粗，適合敲鑼打鼓製造氣氛。至於馬老弟，氣氛烘托到位，你負責趁亂將帶小昭走！”
一切準備就緒，鑼鼓聲按計劃響起。隻見關漢卿穿著那粉色露肩百褶紗裙，踮著腳尖，扭著細腰唱道：“哎呀呀……哎呀呀……蘇丹陛下莫悲傷，仙女我來自東土大唐，會唱《采蓮曲》，還會做那一碗漂亮的酸辣湯……”
蘇丹看得目瞪口呆，張養浩扮演的丞相趁機大喊：“陛下！這仙女是假的，真正的仙女在台下！”就在此刻，鄭光祖拚了命地敲鑼打鼓，差點兒把大殿給震落下來。
混亂中，馬致遠衝到小昭身邊，抓住她的小手，摘下麵具說道：“小昭！跟我走！”小昭畢竟是女子，被嚇得尖叫一聲，琵琶掉在地上，一根崩斷的琴弦飛射而出，正好彈在蘇丹的鼻子上。
蘇丹大怒：“抓住他們……”
千鈞一發之際，王實甫突然從後台衝了出來，手裡高舉著《西廂記》：“陛下息怒！他們是來給您獻戲的！您瞧……這是《西廂記》，書上說，‘願普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屬’，您就成全這對有情人吧！”
蘇丹看不懂漢字，卻被王實甫的唾沫星子噴得一愣一愣的。關漢卿趁機湊過去，用剛學的波斯語喊道：“陛下！您要是放他們走，我就把《關大王獨赴單刀會》改成那《蘇丹王獨赴單刀會》，誇您是武功蓋世天下無敵的明君！”
鄭光祖也舉起紙人，大聲道：“我再寫一個《波斯蘇丹遇仙記》，把它拍成小短劇，保證讓您流芳百世！”
蘇丹看著眼前這群瘋瘋癲癲的東土文人，又看看哭得梨花帶雨的小昭，突然哈哈大笑：“罷了罷了！你們東方人真會折騰！不過這姑娘的琵琶彈得太悲，我聽著頭疼，你們帶走吧！”
一行人連夜離開宮殿，騎著瘦駱駝衝進了茫茫沙漠。小昭看著馬致遠，臉上又是淚又是笑：“呆子！我爹本想讓我在波斯嫁人，可我天天彈《霸王卸甲》，把求婚的人都嚇跑了。其實我早就想回去大都了，隻是……”
“隻是什麼？”馬致遠緊張地問。
小昭噗嗤一笑，從懷裡掏出個本子：“隻是在等你寫完《天淨沙》係列，放在那番茄網上，湊夠娶我的聘禮……你瞧，這是我給你攢的稿費，夠買三斤羊肉了！”
關漢卿在旁邊起哄：“馬老弟，還愣著乾嘛？回家趕緊寫《娶媳沙》‘紅燭高燒喜鴉，洞房花燭人家，新郎醉倒馬下，新娘笑罵：呆子還不卸甲！’”
張養浩望著天邊的殘月，搖頭晃腦：“妙啊！比我罵上司的小曲強多了！”
鄭光祖則掏出紙筆：“這個場景好，我要寫《駱駝背上的鬼怪姻緣》，保證大賣！”
風沙漸漸平息，駝鈴在月下叮當作響。馬致遠牽著小昭的手，看著身邊三個吵吵鬨鬨的朋友，突然覺得，這一路的荒唐奇遇，比他寫過的任何散曲都更精彩。
遠處的大都城燈火閃爍，仿佛在等著他們回家……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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