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捂著鮮血淋漓、劇痛難當的左肩,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看向李彥的眼神裡,第一次閃過了一絲難以置信,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忌憚。
這老不死的……竟然傷到我了?!
他低頭看了看倒在地上,氣若遊絲的李彥,又瞥了一眼不遠處那個正費力撐著身子,掙紮著想要爬起來的趙雲。
呂布扯了扯嘴角,那聲音像是淬了冰,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和一絲…厭煩?
“老東西,你這條命算是撿不回來了。再打下去,我呂奉先說不定也得掛點彩,忒不劃算。”
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方天畫戟,似乎覺得為了個將死之人再費力氣實在無趣。
呂布說完,竟真的轉身就走,步子邁得又大又穩,仿佛剛才經曆的隻是一場無聊的兒戲,連多看一眼都嫌麻煩。
隻留下一句話,像根冰冷的釘子,釘在空曠的戰場上:“小子,不想跟你師伯一個下場,就永遠彆再出現在我麵前!”
風卷起塵土,赤兔馬蹄聲漸漸遠去,呂布那高大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師伯……”
趙雲喉嚨裡擠出破碎的聲音,帶著哭腔。
他用儘了剛剛恢複的那點微不足道的氣力,手腳並用地朝著李彥的方向爬去,每挪動一寸,都像是耗儘了生命。
衣袍摩擦著地麵,發出牙酸的沙沙聲。
他眼前模糊一片,淚水混著臉上的血汙和塵土,蜿蜒而下。
隻想著快點,再快點,爬到師伯身邊去。
“師伯!”
終於,他觸碰到了李彥那滿是血汙的手。
趙雲伸出手,顫抖著,輕輕扶住李彥的身體。
淚水徹底決堤,洶湧而出,模糊了眼前的一切。
李彥的臉色白得像紙,看不到一點活人的顏色。
胸口幾乎沒有起伏,隻有偶爾極其微弱的氣息,證明他還吊著最後一口氣。
可他那雙渾濁的眼睛卻還睜著,裡麵竟還殘留著一點微光,像寒夜裡即將熄滅的星辰。
他感覺到了趙雲的靠近,費力地抬起手,那動作緩慢得如同凝固,輕輕拍了拍趙雲的手背,像是在無聲地安慰。
“子龍…彆…彆哭…”
李彥的聲音輕飄飄的,斷斷續續,卻異常的平靜。
“人固有一死…咳…天命…如此…”
趙雲死死攥住李彥的手,那溫度正一點點流失,冷得像冰。
他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師伯…是我沒用…我沒能保護好您…”趙雲的聲音哽咽著,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撕心裂肺的自責。
李彥卻輕輕搖了搖頭,阻止他再說下去。
“聽…聽我說…時候…不多了…”
他艱難地喘息著,每一次開口都像是在和死神角力。
“這幾天…我演示的‘七探盤蛇’…都…都記下了?”李彥的目光似乎清明了一瞬。
趙雲拚命點頭,淚眼婆娑,將李彥說的每一個字都刻進腦子裡。
李彥又咳出一小口暗紅的血,氣息更弱了。
“今日…呂布那廝…‘天龍戟法’…你也瞧清楚了…回去…仔細琢磨…咳咳…定能…找出破法…”
趙雲再次用力點頭,喉嚨哽住,說不出話。
李彥顫抖著,從早已破碎不堪的懷中,摸索著掏出一塊冰涼的物事。
他的手抖得太厲害,幾乎握不住。
那是一塊玉玨。
他將玉玨塞到趙雲手中,眼神裡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囑托。
“這塊玉…咳…你…務必收好…”
李彥的聲音越來越低,細若蚊蚋。
“王越…那個老家夥…一直想得到它…這裡麵…關乎著一個…能攪動天下的大秘密…”
趙雲攤開手掌,借著微弱的月光看去。
玉玨溫潤冰涼,上麵雕刻著繁複的紋路,細看之下,竟是一條夭矯的龍與一隻華美的鳳相互纏繞盤旋,形態古拙,卻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威嚴。
“師伯,這是何物?”趙雲下意識地問道,這玉玨透著一股邪乎勁兒。
李彥無力地搖了搖頭,似乎在說現在解釋這些毫無意義。
“沒…沒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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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回光返照般,眼神驟然亮了一下,用儘最後的氣力抓住趙雲的手臂。
“子龍…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托付你…”
李彥的聲音已經幾不可聞,如同風中殘燭。
“你…你要去西涼…找到…馬騰…告訴他…李彥…已死…玉玨…在你手中…”
話音到“中”字,戛然而止。
李彥的手臂猛地一沉,無力地垂落在地上,發出輕微的“啪嗒”聲。
他眼睛依然睜著,但那最後一點微光,徹底熄滅了。
瞳孔擴散開來,映不出任何東西,隻剩下空洞和死寂。
“師伯——!!!”
趙雲再也控製不住,抱著李彥逐漸冰冷的身體,發出了如同受傷野獸般的悲鳴,淚水滂沱而下,打濕了李彥的衣襟,也打濕了身下的塵土。
風,嗚嗚地吹過這片狼藉的庭院,卷起幾片殘葉,像是為這位曾經叱吒風雲的“天下第一戟”送行的悲歌。
厚重的烏雲緩緩合攏,將月色儘數遮掩,仿佛就連高懸夜空的寒月,也不忍卒睹眼前這英雄末路、師徒永訣的悲涼景象。
趙雲跪在李彥的遺體旁,哭了很久,直到淚水流乾,嗓子嘶啞。
他伸出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為李彥合上了雙眼,讓這位一生磊落的老人能夠安息。
然後,他將那塊龍鳳玉玨緊緊攥在掌心,冰涼的觸感刺入骨髓,也仿佛刺醒了他。
“師伯,您放心。”
趙雲擦乾臉上的淚痕,聲音低沉沙啞,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堅定,那是從骨子裡滲出的仇恨和決絕。
“‘七探盤蛇槍’,我會練成。‘天龍戟法’,我會找到破綻。呂布…我定會親手宰了他,為您報仇雪恨!”
他緩緩抬起頭,望向呂布消失的方向,那雙原本清澈的鳳目,此刻隻剩下冰冷的殺意和不屈的火焰。
天邊的烏雲不知何時已經散去,露出幾顆慘淡的星辰。
趙雲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小心翼翼地抱起李彥的遺體。
師伯的身軀已經僵硬,沉重異常。
雖然渾身劇痛,骨頭像要散架,但他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強撐著站了起來。
他要找個地方,好好安葬師伯。
趙雲抱著李彥,一步一步,艱難地向著院子後麵走去。
他的步伐沉重而堅定,每一步都在冰冷的地麵上留下一個淺淺的腳印。
夜色漸深,星光之下,他孤獨的背影被拉得很長,顯得格外蕭索,卻又透著一股百折不撓的堅韌。
第十二章完)
......
鄴城。
“主公,冀州全境突然爆發蝗災,漫山遍野,遮天蔽日!好幾個縣今年顆粒無收哇!”
“什麼!!!怎...怎會發生此事!”
“主公,這或許是上天的懲罰,看來我軍前線不宜太過激進。”
“胡說什麼!主公,郭圖怪力亂神,擾亂軍心,當斬!”
“田豐,你莫要血口噴人!那你說,眼下收成無幾,軍糧從何出?”
“......”
“主公,郭圖所言不假,眼下確實該采取守勢,待收集到軍糧,方可進攻。”
“主公,為防公孫軍趁機來攻,我軍也需截斷公孫軍糧草。”
“主公,我讚同沮授所言。”
“好吧,就依卿等。嘖,怎麼好好的,突然爆發蝗災了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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