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是周末,未來醫療科技器械交流會正在召開。
環形展廳的冷白光在懸浮全息屏上折射出幽藍光暈,空氣中飄浮著納米消毒粒子特有的金屬味。
沐思行站在講台邊緣,看著台上西裝革履的主辦方代表正握著第三位患者的手,鎂光燈在兩人交握的瞬間爆閃成星芒。
沐楊鋒特意摘下手套,用溫暖的手掌包裹住患者們粗糙的手,眼神中滿是關切:
“大家放心,我們一定會提供最好的醫療幫助!”
媒體的鏡頭閃爍不停,將他這副“慈善家”的形象定格在公眾視野中。
他牽著兒子的手,接受著各家媒體的采訪,言辭懇切地表達對底層民眾的同情與支持,承諾會繼續加大對醫療資源的投入,為更多的家庭帶來健康與希望。
沐思行忍住強烈的惡心與不適,安靜的扮演著主辦方兒子這一角色。
“我們將為十位特殊病患提供價值三百萬的免費治療。”沐楊鋒的聲線經過專業訓練,在環形展廳裡形成完美的聲浪共振。
沐楊鋒在公眾麵前總是一副和藹可親、風度翩翩的模樣。
他深知作為公眾人物和商業巨頭的責任,每次麵對媒體都能恰到好處地扮演著“慈善家”與“平民之友”的角色。
全息投影中,銀色醫療艙正在演示如何用納米機器人清除腦腫瘤,台下掌聲裡混著股票交易終端的提示音。
穿白大褂的研究員始終站在陰影裡,他的虹膜在掃描器藍光中呈現出不自然的六邊形。
當演示找來的老人被推入實驗艙時,沐思行發現研究員電子手環上的編號與患者完全同步。
艙體突然發出蜂鳴,老人太陽穴處的電極閃爍紫電,他痙攣的手指在玻璃上劃出蛛網般的裂痕。沐思行彆過了頭,靜靜的看著父親。
“設備調試而已。”
沐楊鋒的微笑精準地定格在最佳角度,他的袖扣正對著隱蔽的攝像頭。
兩個黑衣人推著醫療推車匆匆離場,車底滲出的金色液體在地麵拖出蜿蜒痕跡——那是父親實驗室裡正在申請專利的基因編輯納米機器人。
沐思行低頭看表,慈善環節已超時五分鐘。
那些被鎂光燈照亮的擁抱裡,藏著比財務報表更肮臟的數字遊戲。
他想起上周在父親書房看到的加密文件:
所有“免費患者”的基因數據都被標記為“可商業化開發”,而所謂的“醫療突破”不過是用患者的痛苦換取股價漲停。
體驗艙的警報聲漸漸平息,父親正對著鏡頭展示新研發的鎮痛芯片。
他知道父親與境外醫藥集團的秘密協議——原來所謂的慈善,不過是資本遊戲裡最廉價的道具。
交流會結束後,沐思行跟著沐楊鋒回到了後台。
當鏡頭消失,人群散去,沐楊鋒臉上的笑容逐漸褪去,恢複了那副上層人高傲的神情。
他迅速用隨身攜帶的消毒濕巾擦拭雙手,仿佛要抹去與患者接觸過的痕跡。在私下裡,他堅信著自己的基因優越論,對底層人充滿嫌棄。
麵對自己的兒子,他毫不掩飾自己的真實想法:
“我們做慈善是為了品牌形象,可彆真把那些底層人當回事。我們的目標還是賺錢,醫療隻是我們斂財的工具。”
“小心作繭自縛。”沐思行冷笑著說,語氣像寒冬臘月的井水。
沐楊鋒聽慣了兒子的冷嘲熱諷。有時候他真好奇兒子到底是不是流著他的血,性格過於優柔寡斷,總是站在底層人的角度跟他唱反調。
“你也高三了,你最好一直保持在年級第一。不然就從學校老實搬回來在家住。”沐楊鋒接過了秘書消毒過的手套戴了上去。
“你對我的無禮,我暫且可以不予計較。但你給我聽好了,你是我沐楊鋒的兒子,身上流著我的血。這就決定了你無論做任何事,都必須第一,做到極致。這便是你存在於這世上的價值。”
沐楊鋒全然不顧兒子的難看臉色,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強硬地命令道。
沐思行胸口劇烈起伏,眼中盛滿了怒火。他雙手不自覺地攥成拳頭:
“我是人,不是你用來爭第一的工具。”
沐楊鋒眉頭緊皺,臉上閃過一絲慍怒,“逆子,還敢頂嘴。”
他揮了揮手,叫來助理,“把他送回家,沒我的允許,今天不準他踏出家門半步。”
沐思行深深的看了沐楊鋒一眼,轉身大步離開。
助理趕緊小跑著跟上,一場激烈的父子對峙,最終以這樣不歡而散的局麵收場。
......
周一一早,學生們在升完旗後帶著困意陸陸續續返回了自己班。王兆糾結了一會,拿出了手機偷偷拍了一張沐思行的照片發給了邵庭。
【st:很好,如果他課間去離開教室了,你就立馬發消息提醒我。有什麼反常的舉動也要跟我說。】
王兆收起了手機,唉,這都是什麼事啊。
他周末跟著父親一起看電視,新聞裡在播報著沐氏集團就新研發的醫療設備召開的交流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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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一的時候主動接近沐思行,結果對方完全不搭理他,他也就放棄了討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