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庭作為一個普通高中生,如何和沐楊鋒扯上聯係呢。
首先第一步,流量。
邵庭開始在各個視頻平台注冊了賬號,他為自己設計了極具傳播性的人設:單親家庭長大的抑鬱症少年,憑借繪畫天賦與命運死磕。這個充滿矛盾張力的標簽,精準擊中了短視頻時代的情緒痛點。
邵庭耗時三天完成的作品《繭》成為關鍵引爆點。
畫的內容是籠中被鎖住的少年,少年沒有臉,籠中少年脖頸纏繞荊棘鎖鏈,注射器如藤蔓般從軀體延伸,籠外是漫天飛舞的鈔票雨。
刻意模糊的麵部處理,反而讓每個觀眾都能在斑駁油彩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畫作一經分享到網上,就在網絡上快速的傳播起來。
借助著“網絡熱推大禮包”作用,籠中少年話題閱讀量突破3億。
數據爆炸式增長的深夜,邵庭盯著手機屏幕上不斷刷新的私信。
他決定開始錄製自己的第一個vog。
邵庭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冷白的補光燈在他瓷白的皮膚上投下細碎的陰影,少年無意識地咬著嫣紅的下唇,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蝴蝶剪影。
“大家好,我是邵庭。”
鏡頭隨著他轉身的動作掃過斑駁的牆皮,泛黃的獎狀邊緣卷著毛邊,在昏暗中泛著微光。
當拍到鋪滿舊稿紙的舊書桌時,他忽然停頓,指尖無意識地揪著洗得發白的校服衣角。
“小時候在我上課的時候,老師說...”少年忽然低頭,碎發垂下來遮住泛紅的眼尾。
“說我的素描本...像從垃圾桶撿的...”他的聲音細若蚊呐。
“其實我已經用橡皮擦了好幾遍了...”,“真的擦得很乾淨...”尾音突然蜷成細小的嗚咽,消失在顫抖的喉結裡。
邵庭緩了緩,吐出一口氣。
“謝謝大家喜歡我的畫...”他哽咽著舉起布滿各種小創口的手,指尖沾著未洗淨的鈷藍色,“我隻是...隻是想讓媽媽知道,我真的有在努力...”。
他還講述了自己因為家庭條件,在學校裡被有錢的學生排擠欺負。但是他通過了自己的努力反抗,成功讓對方認識到了錯誤。
提起爆紅網絡,邵庭站起身對著屏幕鞠躬。
他說他一直都想被彆人看見,畫畫是治愈他生命的一劑良藥,如果他的畫真的能被認同,那就太好了。
視頻的最後,少年突然揚起臉,睫毛上還掛著未乾的淚珠。
這個破碎的笑容像冰層下突然迸發的氣泡,在蒼白的臉頰裂開一道細小的金色裂痕。
“大家不要放棄自己...”
“就像我總在顏料管擠不出顏色的時候...”少年舉起的手,指尖沾著鈷藍色的希望,“就用指甲刮開最後的殘渣...”。視頻的結尾處,邵庭笑著對著鏡頭比了個笨拙的愛心。
這段三分十七秒的視頻上線後,彈幕瞬間被“弟弟彆哭”“讓姐姐抱抱”的粉色愛心刷屏,在第二天早上九點衝上熱搜榜首。
評論區最高讚的留言寫著:“他明明活在荊棘叢裡,卻把傷口開成了花。”
............
由於視頻太火,導致邵嬌嬌在第二天微信被朋友們私信的爆炸。她看完視頻後,也久久沒有說話。
她是不是對兒子太苛刻了,她是他的媽媽,可她卻一點也不了解兒子生活中發生的事情。
她特地在周六請了個假,在邵庭的學校門口附近站著等他放學。
邵嬌嬌有點局促的站在家長堆裡,她穿了她最貴最體麵的衣服,那是她壓在箱底的藏青色羊毛大衣,珍珠耳釘是三年前客人送的新年禮物。
她沒有化妝也沒有噴香水,生怕被彆的家長看出自己做夜場工作。
放學鈴聲響起時,她下意識地後退半步,然後又小心翼翼的探著頭看著門口尋找著兒子的身影。
“庭庭...”邵嬌嬌的呼喚卡在喉間。
邵庭突然回頭,發現邵嬌嬌竟然來接他放學了。
他向母親走過去,在她攥緊的帆布包帶——那是用夜場發的贈品絲巾改的——上停頓了半秒。
“媽媽...今天沒有化妝來接你,可能有點醜,希望沒給你在同學麵前丟人。”邵嬌嬌低著頭,想從帆布包裡翻出她準備好口罩。
邵庭按住了邵嬌嬌的手,正視著母親,第一次喊出了那個他以為永遠不會再叫出來的稱呼:
“媽媽,你這樣就非常漂亮了。我從來沒有因為你是我的媽媽而嫌棄你。”
“媽媽,我們回家吧。”邵庭牽住了母親的手,他假裝沒有看到邵嬌嬌含淚的雙眼,牽著母親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