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秋日的陽光依舊明媚,但正午時分卻帶著幾分燥熱,邵庭彎著腰,在一片金黃的稻田裡忙碌著。
他手裡握著一把鐮刀,動作嫻熟地將稻穗割下,整齊地堆放在一旁。
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滑落,浸濕了他的衣襟,但他卻渾然不覺,專注地投入在豐收的喜悅中。
陳河站在田埂上,手裡提著水壺和毛巾回來,目光始終追隨著邵庭的身影。
看到邵庭的額頭又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忍不住走上前,聲音低沉而溫柔:“歇會兒吧,彆累壞了。”
邵庭直起身,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笑著看向陳河:“沒事,再乾一會兒,這片地快收完了。”
陳河皺了皺眉,眼神裡帶著幾分心疼:“大中午的,太陽這麼毒,你非要這麼拚嗎?”
他說著,拿起毛巾,動作輕柔地替邵庭擦去臉上的汗水,指尖不經意間觸碰到他的皮膚,帶著一絲微涼的觸感。
邵庭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搖了搖頭:“你啊,真是越來越細心了。”
陳河沒理會他的調侃,直接將水壺遞到他嘴邊,瓶口輕輕貼住他的嘴唇:“喝水。”
邵庭無奈地笑了笑,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水,清涼的水滑過喉嚨,瞬間驅散了幾分燥熱。
他喝完後,陳河又仔細地替他擦了擦嘴角的水漬,動作自然得仿佛已經做過千百遍。
“走吧,去樹蔭下歇會兒。”陳河拉著邵庭的手腕,語氣裡帶著不容拒絕的溫柔。
邵庭任由他牽著,兩人一起走到田邊的一棵大樹下。
樹蔭下涼風習習,瞬間讓人感到一陣舒爽。
兩人並肩坐在樹下的石頭上,陳河從口袋裡掏出一管藥膏,輕輕拉過邵庭的手。
邵庭的手掌上布滿了厚厚的繭子,但此刻,有幾處繭子又被鐮刀蹭破了,滲出了絲絲血跡。
“怎麼又破了?”陳河皺了皺眉,語氣裡帶著幾分心疼。
他小心翼翼地擰開藥膏,擠出一點,輕輕地塗抹在邵庭的傷口上,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珍寶。
邵庭看著陳河低垂的眉眼,心裡湧起一股暖意。
他輕聲說道:“沒事,乾農活嘛,難免會這樣。”
陳河抬起頭,眼神裡帶著幾分責備:“什麼叫難免?你就不能小心點嗎?”
邵庭被他這副認真的樣子逗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好,下次我一定小心。”
陳河拍開他的手,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彆總是敷衍我。”他說完,又低下頭,繼續替邵庭塗抹藥膏,動作依舊輕柔。
邵庭看著他的側臉,心裡忽然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其實邵庭剛來這個小世界的時候,對那些農活可謂一竅不通,完全摸不著門道。
但作為家中長子,肩頭自然擔著責任,必須幫忙分擔繁重的農事。
他心裡清楚,怎麼能指望邵鈺和陳河來替自己承擔這些呢?邵鈺是妹妹,自當多幾分嗬護;陳河雖說關係親密,可也沒有理由幫自己扛起這份重擔。
寒來暑往,歲月匆匆流逝。這麼多年過去,即便再生疏的活計,也在日複一日的勞作中變得駕輕就熟。
相較而言,秋天總歸比夏天要好上許多,夏天蟲蛇更多,邵庭有一次就差點被一條蛇咬到,最後還是陳河眼疾手快,伸手死死拽住蛇頭,將蛇狠狠摔向地麵,直至把蛇摔得暈死過去。
他微微側頭,目光溫柔地看向身旁的陳河:“小河,謝謝你。”
陳河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隨即低聲回道:“謝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
邵庭笑了笑,沒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