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緩緩啟動,搖搖晃晃地踏上返程之路。
車隊宛如一條鋼鐵長龍,在滿是殘骸與廢墟的道路上艱難前行,揚起滾滾煙塵。
這一路,末日的荒蕪景象如幻燈片般不斷閃過:坍塌的橋梁橫亙在路中,斷裂的鋼筋如猙獰的獠牙;廢棄的工廠隻剩殘垣斷壁,巨大的煙囪孤獨地矗立著,仿佛在訴說著往昔的繁華不再。
車隊就這樣馬不停蹄地行駛了一天一夜,狹小悶熱的籠子裡,氣氛愈發壓抑、恐怖。
不少異變的人類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徹底失去了理智,陷入瘋狂。
他們奮力掙紮,嘶吼聲、撞擊聲交織在一起,有的拚命撕扯著頭上的黑布,而後便如瘋魔一般,用儘全力撕咬著禁錮他們的鐵籠,牙齒與鐵欄碰撞,迸出點點火星,那扭曲的麵容和血紅的雙眼,讓人不寒而栗。
邵庭蜷縮在籠子一角,修長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儘管滿心恐懼,他卻依舊強作鎮定。
他的隔壁“鄰居”也未能幸免,發生了變異。
那怪物瘋狂地撲騰著,口中發出含混不清的咆哮,涎水四濺,隔著籠子濺到了邵庭的身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邵庭緊蹙眉頭,厭惡地偏過頭,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與冷靜,默默在心底盤算著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終於,車隊抵達了reborn基地。
基地的大門緩緩打開,厚重的金屬門發出沉悶的聲響,一輛輛卡車井然有序地魚貫而入。
基地內,軍人們早已列隊等候,他們身姿挺拔,眼神堅毅,看到陸遲生的座駕駛入,紛紛抬手行禮,整齊劃一地喊道:“隊長好!”
陸遲生坐在車上,微微點頭示意,冷峻的麵容上沒有過多表情。
他的目光掃視著基地內的一切,這裡是人類在末日中艱難求生的據點,每一寸土地都承載著希望與掙紮。
高大的了望塔矗立在基地四角,荷槍實彈的士兵在上麵警惕地巡視著四周;圍牆由厚重的鋼筋混凝土築成,上麵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鐵絲網和防禦工事,抵禦著喪屍和外敵的入侵。
邵庭頭上的黑布被猛地揭下,強烈的光線讓他下意識地眯起眼睛,長睫輕顫。
待適應光線後,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巨大的空間,這裡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
牆壁上印著一個大大的徽章,徽章主體是一隻振翅欲飛的鳳凰,周身環繞著熊熊燃燒的火焰,鳳凰的利爪緊緊抓著一把利劍,劍身閃爍著寒光。
鳳凰的下方,是一串醒目的字母:“reborn”,寓意著在末日的灰燼中重生。
這便是基地的標誌,象征著人類不屈的意誌和對未來的期望,然而此刻,身處這關押異變喪屍的地方,邵庭隻覺得這徽章帶著一種冰冷的諷刺。
基地內部寬敞而冰冷,金屬牆壁上掛著各種監控屏幕,顯示著基地內外的實時畫麵。
穿著製服的士兵和研究人員匆匆走過,臉上帶著嚴肅和麻木。
邵庭冷靜地掃視著周圍,隻見籠子裡僅有寥寥幾個“人類”還保留著正常意識,而其他大多數已淪為猙獰可怖的異變體。
那些失去理智的家夥,被身著厚重戰鬥服的軍人迅速處決,伴隨著一聲聲沉悶槍響,他們的屍體被粗暴地拖了出去,地上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這裡顯然是陸遲生的私人領地,此刻,陸遲生已卸下作戰裝備,悠然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
他身著筆挺軍裝,兩條裹在軍靴裡的長腿隨意交疊,手中把玩著一把銀色手槍,動作漫不經心,卻又透著一股令人膽寒的威懾力。
邵庭的目光不經意間投向陸遲生,暗暗打量著這個他這個世界的愛人。
沒想到,陸遲生瞬間捕捉到了邵庭的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