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庭以極快的速度在荒原上狂奔,遠遠甩開了暗色組織的追兵。
他的攻擊力雖不算突出,但奔跑速度卻堪稱一絕。
沿途的枯藤與碎石在腳下飛掠,他猜測這片荒蕪之地應是曾歸屬自己管轄的基地,儘管此刻滿目瘡痍,卻仍有幾分模糊的熟悉感在記憶深處若隱若現。
背上的陸遲生生命體征越來越弱,邵庭瞥見後方暫時沒有追兵,便迅速閃進一間隱蔽的鐵皮屋。
屋內布滿灰塵,光線昏暗,他小心翼翼地將陸遲生放下。
陸遲生身上的迷彩服已被鮮血浸透,連邵庭的銀色發絲都沾上了斑駁血跡,在暮色中泛著暗紅的光。
“怎麼辦?”邵庭低聲自語,指尖撫過陸遲生染血的衣襟,目光中滿是焦慮。
他迅速撕裂開自己的衣服,為陸遲生包紮傷口,但眼前的景象讓他心下一沉——陸遲生早已失血過多,臉色慘白如紙,再拖下去恐怕會休克身亡。
“如果有‘修補增強劑’就好了……”邵庭喃喃道,他曾聽過軍人間的對話。
那種藥劑功能強大無比,若能注射幾針,陸遲生定能迅速恢複。
可此刻身處荒郊,他又該去哪裡尋得那個救命的藥劑?
一定還有彆的辦法。
邵庭忽然想起自己變異後的身體——任何傷口都能迅速愈合,或許自己的體液也有特殊作用。
他含住兩根手指,津液順著指縫滑落,他抽出手指用指腹去輕輕觸碰陸遲生身上的傷口,可並不起作用。
那麼,血呢?
邵庭撿起旁邊的廢棄鐵皮,狠下心在手指上劃開一道口子,趁著傷口未愈,迅速將血液抹在陸遲生的傷口處。
奏效了!
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結痂,隻是內傷較重,外傷仍然恢複的緩慢。
而邵庭自己的傷口愈合得太快,他隻能反複劃開皮膚。
這一次,他將手腕劃開,試圖將血液喂給陸遲生,可鮮血卻滴滴答答灑落一地。
情急之下,邵庭隻能先將血液含在口中,再俯身渡給陸遲生。
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得益於身體的變異,他並不覺得腥膩。他輕輕撬開陸遲生的嘴唇,將血緩緩渡入。
這算不算在這個世界第一次親吻自己的愛人?邵庭自嘲般想著。
陸遲生的嘴唇薄而冰涼,原本毫無血色的唇瓣在沾染鮮血後,逐漸有了一絲生氣。
邵庭的指尖深深陷入陸遲生肩頸的肌肉裡,感受到掌下的肌理正以驚人的速度愈合緊實。
“唔……”渡血的間隙被強行打破,邵庭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一股力量猛地拽向下方。
陸遲生的吻帶著劫後餘生的狠厲,牙齒幾乎要碾碎他的下唇,混著鐵鏽味的氣息鋪天蓋地壓下來,將原本單向的渡血變成了一場激烈的掠奪。
他的腦子原本已經混沌,溺水的感覺充斥全身,他下沉時的最後一眼,看見的是邵庭瞳孔裡的擔憂。
直到血腥味混著某種溫熱的甜漫進喉嚨,四肢百骸的劇痛被潮水般的酥麻取代——他被喚醒了。
那不是單純的愈合,是有什麼東西正從靈魂深處漫上來,將他從深淵裡往上拽。
他的手指穿過對方汗濕的發間時,摸到邵庭後頸突起的脊椎骨,像抓住溺水時唯一的浮木,他壓著人加深這個帶著彆樣意味的吻,直到對方喉間溢出破碎的嗚咽。
分開時,銀絲從兩人相貼的唇角滑落。
陸遲生用大拇指指腹隨意抹了下嘴角的血跡,他看見邵庭的唇被自己吻的紅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