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謬讚了。”汐貴妃忽然輕笑出聲,素手執起青瓷茶壺。“周將軍府上的家教,自然是極好的,不然皇上怎麼會挑選他來做庭兒的伴讀呢?”
她將茶盞推到太子麵前,盞中茶水恰好七分滿,不多不少。
“殿下不妨喝些水潤潤喉再帶庭兒走吧,最近天熱起來了,人說話也容易燥熱。”
太子盯著茶盞邊緣微微晃動的漣漪,忽然覺得這茶水像極了麵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表麵平靜,內裡暗流洶湧。
“貴妃娘娘說得是。”太子指尖捏在茶盞邊沿,“隻是孤聽說,周將軍上月在校場演武,可是連敗了三名禁軍教頭。”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那柄木劍,“怎麼到了次子這裡,就變成"以文為重"了?”
汐貴妃不急不緩的掏出帕子,輕輕拭去邵庭嘴角的糕點碎屑:“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這世上最鋒利的劍,往往藏在最樸素的劍鞘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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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眸時,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銳利,“就像庭兒雖不能言,心裡卻比誰都明白。”
太子臉色微變,正要反駁,宮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大哥原來在這裡。”二皇子邵嶸攜著兩名隨侍疾步踏入靜和宮庭院,“皇後娘娘遣兒臣來尋您,說太傅已在上書房候著了。”
太子摩挲著腰間玉牌,眸光似笑非笑:“二弟今日倒是勤勉。”
邵嶸規規矩矩地向汐貴妃行了個全禮,轉身時“恰好”擋在邵庭與太子之間:“兒臣聽聞三妹妹初入尚書房,特意備了方端硯作禮。”
隨從捧上的錦盒掀開,一方雕著貔貅紋的紫石硯靜臥其中,硯池處還留著工匠仿刻的蓮花紋:“此硯發墨細潤,最宜初學者研磨。”
汐貴妃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會意地讓宮女接過硯台:“二皇子有心了。”
“不過是兒臣照著父皇常用的那方臨摹罷了。”邵嶸笑得靦腆,他轉而麵向太子,語氣陡然恭謹:
“大哥,辰時三刻已過,不如攜同三妹妹一道前往?誤了太傅授課可是大事。”
太子臉色陰晴不定,最終冷哼一聲:“既如此,孤便先行一步。”
待杏黃色身影消失在宮門外,邵嶸肩頭驟然鬆懈,朝汐貴妃壓低聲音:“娘娘莫往心裡去,太子殿下因著伴讀的事正與皇後娘娘置氣呢。”
他指了指廊下的邵庭與周璟安,笑意裡多了幾分真切,“不如讓兒臣帶三妹妹和周公子去尚書房吧?”
汐貴妃頷首笑道:“如此便有勞二殿下了。”
邵嶸再行一禮,轉身時特意放慢腳步等邵庭。
等三個人都走後,汐貴妃臉上的溫婉笑意瞬時褪儘,待到了內殿,大宮女春蘭望著主子冷肅的側顏忍不住低語:
“娘娘,方才太子殿下那語氣實在無禮!也不知皇後娘娘是如何教養儲君的......”
汐貴妃撫了下鬢邊的銀簪:“嗬,看來本宮平日裡的好性子,倒教他連二皇子的禮數都比不得了。”
春蘭頷首道:“二皇子雖屬太子一黨,對娘娘卻總是恭順,倒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好孩子?”汐貴妃執起茶盞的手頓在半空,蒸騰的熱氣模糊了她眼底的譏誚。
“他隻是兩麵逢迎罷了,本宮有陛下的恩寵,太子有中宮的勢力,而他母親李貴人隻是皇後曾經的貼身宮女,不把人人都哄得團團轉,如何在這宮裡活下去?”
她將茶盞重重擱在案上,青瓷盞底與紫檀木相撞發出脆響:“那孩子是可憐。若他肯拿真心待庭兒,本宮不介意分些恩典給他母親——終究是從低位爬起來的人,日子過得多艱難,本宮最清楚。”
話音未落,她突然抬眼望向窗外,廊下有幾隻麻雀在嘰嘰喳喳的吃著地上特意放的鳥食。
汐貴妃慢悠悠喝了口茶,眼底翻湧著寒意:“但要是敢動我孩兒半根手指頭...”
“本宮會讓他們母子知道,這宮裡能讓人活無定所,自然也能讓人死無葬身之地。”
春蘭望著主子眼中一閃而過的狠厲,連忙屈膝應道:“娘娘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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