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回應邵庭的呼喚,周璟安的眼睫微微顫動,緩緩睜開了眼。
“庭……兒?”
“你的...嗓子?”
他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可邵庭卻覺得,這是世上最美妙的聲音。
是啊,他曾經是個啞巴,連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可現在,他可以親口告訴他:“我還活著。”
“可以正常說話了。”
邵庭哽咽著答,指尖顫抖地撫上他乾裂的唇,“隻要……我不說太久就行。”
話音未落,他已忍不住撲進周璟安懷裡,眼淚決堤而下,滾燙地落在對方肩頭。
“你終於回來了。”
淚水浸濕了周璟安的衣襟,他抬手,指尖輕顫地撫上邵庭的臉頰,冰涼卻溫柔。
“嗯……我回來了。”
帳外,朝陽正破曉而出,金色的光輝灑在北境蒼茫的大地上,照耀著殘雪未融的山嶺、染血的土地、沉寂的戰場。
寒風仍在呼嘯,但陽光已悄然刺破黑暗。
新的一天開始了。
新的希望,在悄然生長。
邵庭趴在周璟安胸口,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緊繃的肌肉,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笑意:“兩年多不見,你倒是壯實了不少。”
他的手指順著那道結實的胸肌線條緩緩遊走,像在欣賞一件珍貴的藝術品——這裡捏一捏,那裡揉一揉,動作輕佻卻帶著幾分眷戀。
周璟安耳根發燙,喉結滾動了一下,他的心脈傷口雖未痊愈,但這樣的撫摸仍讓他心跳失控。
他連忙抓住那隻不安分的手,聲音低啞而克製:“庭兒,北狄大祭司……”
“等會兒再說。”
邵庭打斷他,懶洋洋地蹭了蹭他的頸窩,“先抱抱我嘛。”
周璟安僵了一瞬,終究還是紅著耳朵,小心翼翼地將人摟入懷裡。
邵庭得寸進尺,手悄悄往下滑,卻被周璟安一把攥住手腕。
“庭兒!”
周璟安聲音發緊,耳尖紅得幾乎要滴血,“這裡……這裡是軍營!而且我們還未成婚,不可……”
“知道了知道了——”
邵庭仰頭,直接用唇堵住了他剩下的話。
周璟安渾身僵住,連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片刻後,邵庭退開一點,笑眯眯地看著他:“周將軍,兩年不見,你怎麼還是這麼…”
他故意拖長音調,指尖點了點周璟安滾燙的耳垂:“——純情?”
周璟安深吸一口氣,忽然一個翻身,將人壓在身下。
他的手臂撐在邵庭耳側,呼吸灼熱,眼神卻格外認真:“庭兒,彆鬨。”
邵庭眨了眨眼,故作無辜:“我鬨什麼了?”
周璟安盯著他看了一會,忽然低頭,在他唇上輕輕咬了一下。
邵庭怔住,隨即笑出聲:“好啊周璟安,你學壞了!”
“我說周將軍,你跟誰學的呀?”
周璟安也笑了,眉眼溫柔得不像話:“跟你學的。”
邵庭心頭一跳,差點又要撲上去,可到底還是顧及他的傷勢,隻好放過他。
畢竟兩人分彆太久,若再繼續這樣下去,依著周璟安肝火正旺的年紀,肯定會自己強行忍著不說,最後傷上加傷。
他歎了口氣,順勢靠回他懷裡,低聲問:“你剛剛說……北狄大祭司行蹤如何?”
周璟安沉思片刻,眼神漸漸清明:“我認為,他一定還藏在神廟裡。”
他指尖在邵庭掌心輕劃,勾勒出神廟大致地形,“將士們救我出來時,神廟機關未破,幻陣猶存。”
“陳猛已搜遍周邊,卻一無所獲,說明他並未遠遁,而是躲進了神廟深處的某條密道,隻等我們撤兵。”
他說著,引著邵庭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傷處:“噬心蠱未死透前,他不敢離我太遠。”
蠱蟲與施術者之間自有感應,哪怕是大祭司也不例外。
邵庭忽然撐起身,長發如瀑垂落:“不如,我們放火燒山?”
周璟安失笑,攬著他腰身的手緊了緊:“太招搖了,北狄雖滅,殘部尚在。”他湊近邵庭耳邊,氣息灼熱,“我們可以封死九處密道出口,隻留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