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裡爾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身側,修長的手指穩穩扶住邵庭的腰,力道恰到好處地將他從海倫娜夫人手中帶離。
“少爺今晚已經喝得夠多了,再繼續下去恐怕會失禮於各位貴客。”西裡爾的聲音平靜而恭敬,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海倫娜夫人眯了眯眼,扇子輕輕一合:“管家先生倒是儘職儘責。”
西裡爾微微頷首:“這是我的本分。”
周圍的貴族們見狀,紛紛露出遺憾的表情,仿佛一場好戲被中途打斷。
邵庭靠在西裡爾身上,酒精的眩暈感讓他幾乎站不穩,但心裡卻湧上一股莫名的委屈——
為什麼現在才來?
他明明已經撐了那麼久,明明已經被灌了那麼多酒,明明……那麼需要他。
一股無名的怒火突然竄上心頭,邵庭猛地抬手,故意將手中的紅酒杯一歪——
深紅色的液體傾瀉而下,直接潑灑在西裡爾雪白的襯衫和黑色馬甲上,酒漬迅速暈染開,顯得格外刺目。
周圍瞬間安靜了一瞬。
西裡爾的動作頓住,灰藍色的眼睛微微垂下,看向自己被弄臟的製服,又緩緩抬眸,對上邵庭帶著醉意和挑釁的眼神。
“抱歉,手滑了。”邵庭勾起唇角,語氣輕飄飄的,帶著幾分惡劣的得意。
貴族們麵麵相覷,有人低聲竊笑,有人搖頭歎息,仿佛在感歎這位年輕男爵的任性無禮。
西裡爾的表情依舊平靜,隻是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
“無妨。”他低聲回應,隨即轉向周圍的賓客,微微欠身,“請容我失陪片刻,帶少爺去換身衣服。”
說完,他直接伸手攬住邵庭的腰,半扶半抱地將人帶離了舞會大廳,身後隱約傳來貴族夫人們壓低的笑聲和竊竊私語。
“哎呀,海倫娜今晚可要失望了,到嘴的小羊羔被管家截胡了~”
“嗬,菲茨羅伊少爺確實俊俏,但比起他,我倒覺得那位管家更……”扇子輕掩紅唇的曖昧笑聲,“你們瞧他那腰身,那腿,還有那雙手——天呐,光是想想就……”
“噓,小聲點!不過說真的,你們不覺得西裡爾先生的身材……嗯,相當可觀嗎?”一陣意味深長的輕笑,“我敢打賭,他那兒絕對不小。”
“哎呀!你這人怎麼這麼直白!”另一位夫人假意嗔怪,卻又忍不住壓低聲音:
“不過確實,他那製服褲子的剪裁,嘖嘖……越是禁欲,越讓人想撕開看看呢。”
邵庭的腳步微微一頓,耳尖發燙,差點被自己的酒嗆到。
這群貴族夫人怎麼回事?!
他下意識想回頭瞪她們幾眼,卻被西裡爾不動聲色地擋了一下視線。
“少爺,注意腳下。”西裡爾的聲音平靜如常,仿佛根本沒聽見那些話,灰藍色的眼睛直視前方,連睫毛都沒顫動一下。
邵庭咬牙,借著酒勁故意往西裡爾身上靠了靠,壓低聲音:“她們那麼議論你,你倒是沉得住氣。”
西裡爾連眉頭都沒皺一下,隻是手臂微微收緊,穩穩地扶著他繼續往前走:“無意義的閒談,不值得理會。”
“哎呀!你們看他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身後又傳來一聲輕笑,“我敢打賭,他在床上也一定是這副表情——”
邵庭的手指猛地掐進西裡爾的袖口,指節發白。
西裡爾依舊麵不改色,隻是步伐略微加快,帶著他轉過走廊拐角,徹底隔絕了那些聲音。
走廊安靜下來,隻剩下兩人的腳步聲。
邵庭的呼吸仍有些急促,一半是酒精,一半是莫名的惱火。
“你就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忍不住抬頭瞪向西裡爾。
西裡爾停下腳步,灰藍色的眼睛平靜地注視著他:“您希望我有什麼反應,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