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重歸寂靜,隻剩下燭火偶爾的輕微劈啪聲。
邵庭靠在床頭,手腕上的鐐銬隨著他的動作發出細微的金屬碰撞聲。
他盯著天花板,思緒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西裡爾到底想乾什麼?
他緩緩抬起手,鏈條的長度讓他剛好能觸碰到自己的臉頰,指尖輕輕擦過皮膚,仿佛在確認自己是否真的存在於此。
他曾經以為,無論穿越到哪個世界,愛人都會以不同的方式愛他。
可這一次,西裡爾的愛,卻像一座精心打造的囚籠,不管不顧他的感受,讓他壓抑、痛苦。
那是愛嗎?
邵庭的指尖微微蜷縮,攥緊了床單。
他想起西裡爾的眼神,那種平靜之下的偏執,那種理性背後的掌控欲。
他討厭這樣。
非常、非常討厭。
他是真的生氣了。
過往幾個世界的愛人,有的強勢,有的溫柔,有的甚至帶著點惡劣的戲弄,但從未有人像西裡爾這樣,將他當作一件需要被“保護”的藏品,用鐐銬和監視來證明自己的“愛”。
邵庭的胸口泛起一陣酸澀的悶痛。
為什麼?
為什麼西裡爾寧可囚禁他,也不肯信任他?
為什麼他寧願編織一個完美的牢籠,也不願讓他參與這場博弈?
他緩緩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西裡爾最後那句話——“您現在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
邵庭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真是傲慢啊,西裡爾。
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乖乖聽話?
他睜開眼,目光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牆壁上的照片、記錄、尺寸圖。
邵庭思緒飛速運轉,西裡爾的身份絕不簡單,且能得知皇室的消息。
皇室、走私、試圖讓菲茨羅伊家族的覆滅…這一切的背後,到底藏著什麼?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目光落在房門上。
西裡爾以為這樣就能困住他?
可笑。
邵庭的指尖輕輕撫過鐐銬的邊緣,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西裡爾,你以為你在掌控一切?
那就試試看吧。
當房門再次被推開時,邵庭正蜷縮在床上,白裙淩亂地鋪散開,手腕上的紅痕在燭光下格外刺眼。
西裡爾的腳步微微一頓。
“少爺。”他的聲音依舊平靜,但灰藍色的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波動,“晚餐。”
銀質托盤被放在床頭,上麵是精心準備的食物——烤鱈魚配檸檬醬,蔬菜沙拉,還有一小杯溫熱的牛奶。
燭光在銀質餐盤上跳躍,邵庭安靜地坐在床邊,手腕上的鐐銬隨著用餐的動作發出細微的聲響。
西裡爾站在一旁,灰藍色的眼睛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仿佛在確認他是否真的安分下來。
邵庭慢條斯理地切著盤中的鱈魚,動作優雅,沒有一絲急躁。
他抬眸,對上西裡爾的視線,唇角微微揚起:“西裡爾,我吃飽了。”
西裡爾微微頷首,伸手準備收拾餐盤。
“等等。”邵庭放下刀叉,聲音輕柔卻不容拒絕,“我想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