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的燭火微微搖曳,昏黃的光暈映照出三人各異的神色。
空氣沉悶得仿佛凝固,隻有火焰在風中輕微跳動的聲音。
蓋倫的目光死死釘在邵庭身上,聲音低沉得近乎危險:"邵庭,達米安對你做了什麼嗎?"
邵庭下意識地摩挲著手背,神情有些局促。那裡曾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如今卻光滑如初,連疤痕都不曾留下。
"我…怎麼說呢..."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措辭,"我的手背受傷了,他…不知道為什麼過來舔了一下,傷口就愈合了。"
空氣瞬間凝固。
梅芙猛地抬頭,棕色的瞳孔劇烈收縮,聲音顫抖:"他竟然舔了你的血?!"
蓋倫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一把抓住邵庭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你讓他喝了你的血?!"
"不,不是喝,"邵庭皺眉,試圖抽回手,"隻是舔了一下傷口。"
“蓋倫老師,是他主動的,我怎麼可能讓對方吸我的血。”
蓋倫沒有鬆手,呼吸粗重,像是極力壓抑著某種恐懼。他猛地扯開邵庭的袖口,露出那片原本應該毫無痕跡的皮膚。
在微弱的燭光下,一道極淡的金色紋路若隱若現,如同古老符文,在皮膚下遊移不定。
“是純血家族的血契……”他的聲音發抖,眼神裡透出震驚與不安,“他和你建立了血契。”
梅芙倒吸一口冷氣:"父親,這是什麼意思?"
蓋倫終於鬆開手,退後一步,聲音低啞:“血族可以通過血液建立聯係,尤其是高階血族。他們飲下人類的血液,就相當於看中這個人類了。”
他盯著邵庭手背上的紋路,目光複雜:“但達米安·奧拉菲多從不締結血契。他厭惡與人類產生任何聯係。”
邵庭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背,那些金色的痕跡正緩緩消退,仿佛從未存在過。
"可是他隻是舔了我的血而已,並沒有咬我啊?"他輕聲問。
蓋倫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純血家族隻要喝過某個人類新鮮的血液,就會立刻和這個人類建立聯係。除非是對血奴,不然他們不會直接吸食人類血液。”
"六十年前,他給了我那枚徽章,說我們還會再見……"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原來他等的不是我,是你。"
地下室的空氣仿佛被抽乾,壓抑得令人窒息。
梅芙突然抓住父親的手臂,聲音顫抖:“父親,邵庭會有危險嗎?”
蓋倫沉默了很久,最終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達米安·奧拉菲多行事從無規律可循。”
他轉向邵庭,眼神複雜而銳利:“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他盯上你了。”
邵庭輕輕撫過手背,那裡還殘留著一絲微弱的溫度,像是雪落在皮膚上,冰涼卻溫柔。
“下次不要一個人跑到這裡了。”達米安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響。
那是他在這個世界的愛人,他相信對方不會做傷害他的事情。
蓋倫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他轉身走向牆邊的武器架,手指撫過一排排銀質長劍,最終取下一把通體銀白、劍刃刻滿符文的短劍。
"不管達米安·奧拉菲多想做什麼,"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你自己強大起來,才是最重要的。"
他將短劍遞給邵庭:"從今天開始,你的訓練加量。"
邵庭接過短劍,劍柄冰冷,符文在燭光下泛著幽藍的微光。
"跑步改為繞教堂七十圈,"蓋倫繼續說道,眼神銳利,"我會親自帶你訓練,直到梅芙身體康複。"
梅芙虛弱地靠在石椅上,聞言抬起頭:"父親,我沒事,我可以繼續帶他。"
"不行。"蓋倫打斷她,語氣不容置疑,"你至少需要休息三天,最近教堂的工作也不要接了。"
他看向邵庭,目光嚴厲:“今晚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清晨五點,訓練場集合。”
邵庭點頭,將短劍彆在腰間。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擦過手背,那裡已經看不出任何痕跡,卻仍能感受到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
是達米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