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庭結束直播後,在附近找了家酒店睡了一覺。
一夜的緊張“演戲”加上前幾天的疲憊,讓他沾到枕頭就睡死過去,直到第二天清晨被陽光晃醒,才徹底緩過勁來。
洗漱完畢後,他沒急著回家,而是拎著提前買好的水果,再次回到了昨晚探靈的老樓小區,他想找那個打瞌睡的保安,打聽一下紅衣女鬼的來曆。
保安亭裡,大爺正端著保溫杯喝茶,見他們靠近,眉頭一皺,表情很不客氣:“你們有什麼事?”
邵庭笑嗬嗬地放下手裡的一袋水果:“大爺,早上好,我們就是路過,想跟您聊聊天。”
保安瞥了眼袋子裡的蘋果和橘子,臉色稍微緩和了些,但還是警惕地打量著他:“聊什麼?我這忙著呢,要看著不讓人隨便進樓。”
“您在這兒乾了多久了?看您對這小區挺熟的。”邵庭語氣輕鬆,像是隨口閒聊。
“十幾年了。”大爺喝了口茶,語氣裡帶著幾分自豪,“這小區要拆遷了,但物業還是讓我繼續守著,說我靠譜。”
邵庭點點頭,裝作不經意地問:“大爺,我昨天路過7號樓,聽人說那樓裡……是不是死過人啊?”
大爺的手猛地一抖,茶水差點灑出來,臉色瞬間變了:“哪、哪死過什麼人!這樓裡以前住了不少老人,生老病死不是很正常嗎?你聽誰瞎傳的!”
邵庭笑了笑,目光直視著他:“不是老人病逝,我是說7號樓的302房間。那裡是不是門口吊死過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
大爺的表情瞬間僵住,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瞪大眼睛盯著邵庭,嘴唇哆嗦了幾下:“你……你怎麼知道的?”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煞白,壓低聲音:“你是當年的租客?還是知情人?這事可彆往外傳啊!當年為了壓下去,物業花了不少心思,要是傳出去,對小區名聲不好!”
邵庭沒解釋,隻是順著他的話點點頭:“我就是聽說了一點,想問問具體情況。您放心,我就是好奇,不會亂傳的。”
大爺猶豫了片刻,最終歎了口氣,像是認命般開口:“算了,反正這樓也要拆了,說出來也無所謂……”
他左右看了看,確認周圍沒人,才壓低聲音道:“那是九年前的事了。”
“302其中一個臥室,租住著一對小情侶,都是從外地來打工的,家裡條件都不好。”
“女娃的挺勤快的,白天在工廠上班,晚上還去夜市擺攤,賺了點溫飽錢。”
“可那男的呢?好吃懶做,工廠的活乾幾天就嫌累辭了,整天在外麵遊手好閒,還跟狐朋狗友打牌賭錢,把女娃子賺的錢都敗光了。”
大爺搖了搖頭,眼神裡帶著幾分唏噓:“後來那男的還出了軌,被女的發現了,兩人吵得更凶了,男的甚至動手打了她。”
“那女的……一時想不開,就在門口上吊了。”
“她穿著紅裙子,可能是聽人說,這樣死後能變成厲鬼,報複負心漢。”
“可她死後,第一個發現她的,是下班回去的同屋其他租客。”
“而她那個男朋友呢?頭天晚上跟她吵完架,就收拾東西搬走了,再也沒回來過。”
“後來警察找過那男的,才知道他得知女娃子死訊後,連夜就買了火車票離開這座城市,連女娃子的葬禮都沒敢來參加。”
大爺說完,又喝了口茶,眼神複雜:“那女娃……也是個可憐人啊。掏心掏肺對人好,最後卻落得這麼個下場。”
邵庭沉默了片刻,心裡泛起一絲酸澀。
難怪那女鬼的怨氣那麼重,卻隻是嚇唬人,沒有真的害過人。
她的恨意,至死都隻針對那個負心漢,可對方卻連她的死都沒親眼看見。
沈紀言站在一旁,眸子微微眯起,黑紅的怨氣無聲翻湧,像是在思索什麼。
片刻後,他低聲道:“她的執念未消,魂魄才會一直困在這裡。”
邵庭看向他:“我們能幫她嗎?”
沈紀言沉默了一瞬,淡淡道:“執念太深,除非她自己放下,否則誰也幫不了。”
邵庭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他謝過保安大爺,轉身離開。
走出小區時,他回頭望向那棟斑駁的老樓,302房間的窗口仿佛有一抹紅影一閃而過,像是那個孤獨的魂魄仍在徘徊,等待著永遠不可能回來的負心人。
這世上最深的恨,往往源於最真的愛。
而最可悲的,莫過於連恨都無處可去。
回到出租屋,邵庭坐在電腦前,翻看著昨晚直播的數據,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昨晚那場“靈異直播”效果出乎意料的好,觀看人數比平時翻了一倍,峰值時甚至衝進了平台小時榜前十,打賞金額更是創了近期新高。
他指尖劃過屏幕,想起昨晚沈紀言在鏡頭死角故意弄出的“靈異動靜”,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要不是這家夥配合著開關衣櫃、弄響水龍頭,哪能讓粉絲們看得那麼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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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厲鬼倒成了他直播路上最靠譜的特效組。
點開打賞榜單,邵庭的笑容頓了頓——排名第一的依舊是那個熟悉id【不言】,打賞金額比第二名高出近三倍,光是昨晚就刷了六位數的禮物。
邵庭:“……”
他猛地轉頭,瞪向躺在沙發上的沈紀言:“你怎麼又給我打賞了?!”
沈紀言懶洋洋地抬眸,眼底閃過一絲戲謔:“嗯,怎麼了?我的主播直播得好,難道不該打賞?”
“你是笨蛋嗎?!”邵庭咬牙切齒地站起來,快步走到沙發邊,“這錢打賞出去,平台要抽成一半!你直接轉給我不好嗎?這不是白白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