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點的街道空曠而寂靜,隻有摩托車引擎低沉而克製的轟鳴聲劃破黎明前的黑暗。
淩曜這次騎得格外穩,速度壓在一個溫和的區間,沒有了之前亡命徒般的瘋狂。
或許是潛意識裡怕顛得邵庭舊傷複發,少了個能給他添“樂趣”的玩具;又或許,他隻是不想太快耗儘這獨處的時光。
出發前,他把唯一的頭盔扣在了邵庭頭上。
指尖掠過對方耳尖時,停頓了半秒,動作裡藏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體貼。
隻要看不到邵庭那張帶著擔憂和愚蠢善良的臉,看不到那雙被鏡片遮擋卻依然能擾動他心緒的眼睛,他就能更好地維持住慣有的冰冷和掌控感。
出發前,他聯係了侯副局長。
侯副局深知他“聖子”的身份,加之侯副局以及陳局長本人也都是聖日教的常客和重要支持者,對他自然不敢有絲毫怠慢和質疑。
這種基於信仰和權力層級的壓製,簡單而有效。
當然,侯副局本人的級彆還遠不足以知曉聖日教核心的黑暗真相,他隻是一個被美好表象和教義麻痹的普通高層信徒。
教會需要給這些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信徒一些甜頭和體麵,才能讓他們更心甘情願地提供資源和庇護。
摩托車停在警局門口時,天色已經蒙蒙亮,淡青色的天光染亮了半邊天。
門口果然等著幾個人,除了麵色緊張、努力維持鎮定的侯副局,還有一臉焦灼、眼帶紅血絲的張昕,以及其他幾位他麵熟的專案組刑警。
大部分警員看到從淩曜摩托車後座下來的邵庭,臉上都寫滿了震驚和不可思議。
誰都知道淩曜是爆炸案的重點懷疑對象,怎麼邵法醫會跟他一起出現?
尤其是之前負責詢問淩曜的那一男一女兩名警員,眼神裡充滿了懷疑和審視。
侯副局乾咳一聲,上前一步,按照淩曜之前電話裡的指示,對眾人解釋道:
“淩先生正好住在邵法醫昨晚遇襲的那片區域,淩晨聽到些動靜,出門查看時正巧碰上邵法醫獨自一人,擔心附近還有危險,就好心先帶邵法醫去安全的地方暫避,現在確認安全了,才特意送回來的。”
這番說辭漏洞百出,但在侯副局的權威和淩曜那種理所當然的氣場下,沒人敢當場提出質疑。
不少警員,包括那兩名審訊警官,雖然心中將淩曜列為頭號嫌疑犯,此刻也不禁有些動搖——或許這個人真的隻是性格惡劣,但並非爆炸案的真凶?
淩曜停好車,長腿一跨,率先下車。
他走到邵庭麵前,親手替他摘下了頭盔。
邵庭的頭發被頭盔壓得有些亂,軟塌塌地貼在額前,眼鏡也歪斜著,鏡片上因為頭盔內的呼吸而蒙上了一層白霧。
他下意識地摘下眼鏡,低頭想用身上睡衣的布料擦拭——這睡衣還是淩曜的。
就在這時,淩曜忽然伸手,用力捏住邵庭的下巴,強迫他抬起頭來。
邵庭微微皺眉,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對上了淩曜那雙琥珀色眼眸裡閃爍的惡劣光芒。
“這麼多人來接邵法醫啊。”淩曜的聲音不高,卻恰好能讓近處的人聽清,唇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
“我們要不要給他們個‘驚喜’?”
邵庭心中警鈴大作,還沒完全理解他話中的含義,淩曜已經猛地俯身,溫熱的呼吸撲在他臉上,下一秒,唇瓣就被牢牢攫住。
邵庭瞬間睜大了眼睛,大腦一片空白。
淩曜的吻帶著絕對的掌控欲,冰涼的唇瓣緊貼著他,趁他失神的瞬間,靈巧又強勢地撬開他的牙關,將舌頭探了進來。
邵庭能清晰地感覺到對方口腔裡的溫度,與他指尖的冰涼形成詭異的反差,連呼吸都被對方徹底占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