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殿穹頂的二十八星宿圖突然黯淡,淩霄子指尖凝出的推演靈光劇烈震顫。這位執掌宗門三百載的元嬰大能,此刻竟在紫檀王座上滲出冷汗——龜甲表麵浮現的裂紋,正詭異地組成噬星輪印記。
"天樞移位,貪狼吞月..."他咬破舌尖噴出精血,元嬰初期的渾厚靈力灌入龜甲。這件傳承千年的「玄天鑒」突然發出悲鳴,卦象在血色中瘋狂重組:先是九首雷凰撕裂雲層,接著是冰魄玉骨化作齏粉,最後定格在青銅指環貫穿自己眉心的畫麵。
"哢嚓!"
龜甲毫無征兆地炸裂,碎片如利刃般迸射。淩霄子道袍鼓蕩,元嬰威壓瞬間凝固了方圓十丈空間。然而一片染著血漬的殘甲,依舊劃破了他眉心的朱砂印。
"宗主!"
殿外傳來七道破空聲,坐鎮七星峰的金丹長老們齊齊現身。執法長老雷震子最先踏入大殿,卻在看到滿地龜甲殘片時瞳孔驟縮——那些碎片上的卦文,竟在青玉地磚上爬出蛛網般的血色紋路!
"無礙。"淩霄子廣袖輕揮,元嬰期的「乾坤袖」將殘甲儘數收攏。他指尖撫過眉心傷口,本該瞬間愈合的傷口卻滲出黑血:"傳令下去,開啟護宗大陣第七重..."
話音未落,天穹突然傳來悶響。眾人抬頭望去,隻見二十八星宿中的東方青龍七宿,竟開始逆時針旋轉。貪狼星爆發出妖異紫芒,將整座玄天殿映照得如同鬼域。
"噬星輪...提前蘇醒了?"淩霄子猛地攥緊王座扶手,千年玄玉在他掌心化作齏粉。這個秘密本該在九年後爆發,屆時自己早該用禁術突破化神——卦象的突變,意味著十萬年一輪回的弑星劫,竟要提前降臨!
雷震子突然悶哼一聲,金丹後期的護體罡氣竟被星力腐蝕。他腰間佩劍"驚雷"自動出鞘,劍身纏繞的紫電卻變成了汙濁的黑紅色:"宗主,這星力有古怪..."
"開啟第八重陣眼!"淩霄子突然暴喝,元嬰期的聲浪震得梁柱顫動。他雙手結出複雜法印,玄天殿地底傳來龍吟——那是初代宗主留下的「玄天劍」在劍塚蘇醒。
七位長老慌忙歸位,按北鬥方位結成天罡陣。然而當護宗大陣的金光升起時,所有人都倒吸冷氣:本該澄澈的陣法光幕上,爬滿了蚯蚓狀的猩紅紋路!
"噗!"
修為最弱的玉衡峰長老突然吐血,他的本命法寶「山河卷」自動展開,畫卷中的萬裡江山竟在迅速枯萎。淩霄子眼中寒芒一閃,元嬰瞬移至他身後,一掌拍在其天靈蓋:"心魔入體,斬!"
玉衡長老的慘叫聲中,淩霄子掌心鑽出青色小劍。那元嬰修士特有的元神劍光一閃,竟將長老體內鑽出的黑霧斬滅。其餘六人看得分明——那黑霧裡掙紮的麵孔,赫然是百年前被鎮壓的幽冥魔君!
"宗主早就知道魔氣侵蝕?"天璿峰女長老素手輕揮,九枚銅錢懸浮成陣,"為何瞞著吾等..."
"聒噪!"淩霄子突然轉頭,元嬰威壓如山嶽傾倒。女長老的銅錢陣瞬間崩解,嘴角溢出血絲:"本座行事,何需向爾等解釋?"
殿內死寂。
雷震子握劍的手青筋暴起,他忽然想起三個月前失蹤的試劍堂弟子——那些少年最後出現的地方,正是宗主閉關的幽冥洞!
"報——!"
殿外突然衝進渾身是血的巡山弟子:"試劍崖...試劍崖有九首妖凰現世!外門三十六峰...啊!"他話未說完,瞳孔突然被紫芒占據,皮膚下鑽出雷紋。
淩霄子身形微晃,瞬移至弟子身前。元嬰期的「搜魂指」點在其眉心,卻見神識海中浮現駭人畫麵:
紫雷漩渦下,雜役少年渾身浴血。他胸口懸浮的龍紋指環,正與古籍記載的噬星輪核心一模一樣!更可怕的是少年背後的雷凰虛影,竟與劍塚深處的初代宗主雕像如出一轍。
"聶軒成..."淩霄子喃喃吐出這個名字,神識掃過外門名冊。三年前那個被他親手篡改考核結果的少年,此刻正在覺醒足以顛覆三十三重天的力量!
"轟!"
試劍崖方向突然爆發的雷柱,將夜空照得亮如白晝。淩霄子道袍無風自動,袖中曼陀羅紋路開始灼燒——那是與幽冥魔君立下血契的印記在預警。
"雷震子聽令!"宗主轉身時,眉心傷口已化作血色豎瞳,"帶天刑劍去試劍崖,若那雜役弟子入魔..."他指尖凝聚出幽藍冰晶,"就地誅殺,取回指環。"
"宗主不可!"天權峰長老突然擲出硯台,墨汁在空中凝成禁字,"按宗門律令,動用天刑劍需七峰共議..."
"你也配談律令?"淩霄子冷笑,袖中飛出九幽冥火。那硯台還未靠近就被燒成青煙,餘火直撲天權長老麵門:"三百年前你私放藥王穀奸細,當真以為本座不知?"
慘叫聲中,淩霄子元嬰離體。三寸高的青色小人手持元神劍,一劍斬斷天權長老的本命法寶。其餘長老僵立當場,他們終於看清——這位溫潤如玉的宗主,修為早已突破元嬰中期!
"還有誰要阻本座?"
淩霄子元嬰歸體,袖中曼陀羅紋路已蔓延至脖頸。試劍崖方向的雷雲開始向主峰移動,他感應到冰璃宮特有的寒氣正在接近——那個計劃必須提前了。
"噬星輪現世,三十三重天都要陪葬。"他抬手撕開虛空,取出封存百年的血玉匣,"本座不過是要給玄天宗尋條生路..."
雷震子接過天刑劍時,劍柄的鎮魔符正在剝落。他最後看了眼殿外倒懸的星河,突然想起百年前師尊的遺言:
"當星辰逆走時,最可怕的魔...往往戴著慈悲的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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