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道晷表麵的裂紋滲出暗金色粘液,倒影破晷而出的刹那,蘇清雪胸前的補天絡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那些原本用於修補天道的冰藍色絲線,此刻如活物般纏上她的元嬰,絲線表麵浮現出細小的倒刺,將她的修為源源不斷地抽取、輸送給鏡像分身。聶軒成的荒獄戰戟劈出紫黑色戟芒,卻在觸及倒影的瞬間被「偽噬星輪」吞噬殆儘,戟刃上的魔神圖騰竟露出恐懼的表情。
"沒用的..."倒影開口了,聲音與聶軒成如出一轍,卻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我們是真道根植在你們道心中的魔障,是突破大乘期必須跨越的劫數。"偽噬星輪表麵泛起血色漣漪,竟投影出聶軒成前世畫麵:黑發男子身著荒獄魔甲,手中噬星輪染滿鮮血,冰璃宮的弟子在他腳下化作齏粉,蘇清雪的前世神女被鎖鏈貫穿元嬰,眼中滿是絕望。
"不!那不是我!"聶軒成的混沌劫瞳劇烈震顫,大乘期的神識在記憶衝擊下幾乎崩潰。他看到的不僅是前世,更是真道為他們量身定製的道心魔障——那些被篡改的記憶中,他與蘇清雪的每一次相遇、每一場戰鬥,都暗藏著真道的操控痕跡。偽玄月輪在倒影手中綻放幽光,鏡中映出蘇清雪的道骨碳化過程,每一道裂紋都在放大她內心的恐懼。
蘇清雪的道骨已徹底碳化,指尖的冰髓變成暗金色的膿水。但她突然輕笑出聲,笑聲中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然。"既然是心魔,那就一起焚儘吧。"她運轉冰璃宮最危險的禁術,混沌道骨中剩餘的能量如火山噴發,順著補天絡逆向注入逆道晷。晷麵突然亮起初代冰凰神女的血符,那是十萬年前為對抗真道埋下的「冰魄同歸」禁術。
逆道晷發出悲鳴般的嗡鳴,晷針開始逆時針轉動,每轉一圈,倒影的身體就變得凝實一分,而蘇清雪的身影則愈發透明。聶軒成突然明白她的意圖——這禁術以燃燒本源為代價,強行將本體與倒影的命運綁定,要麼同生,要麼共死。"清雪,停下!還有其他辦法!"他試圖阻止,卻被倒影釋放的道魔鎖鏈纏住四肢,隻能眼睜睜看著她的元嬰開始崩解。
"成哥,還記得我們在歸墟海眼看到的鮫人皇鱗片嗎?"蘇清雪的聲音變得空靈,仿佛來自遙遠的時空,"那不是巧合,是初代雙使留給後世的鑰匙。"她的指尖在虛空劃出冰藍色符陣,正是鮫人皇鱗片上的紋路。逆道晷劇烈震顫,晷麵浮現出塵封的記憶:初代弑星使與冰凰神女在隕落前,將一縷神魂封入鮫人族聖物,等待後世之人解開真道的枷鎖。
倒影的表情首次出現裂痕,偽噬星輪的吞噬之力明顯減弱。聶軒成抓住機會,運轉《噬星雷獄經》逆轉周天,紫府內的混沌道果爆發出吞噬一切的力量。他的三枚混沌劫瞳化作漩渦,將倒影投射的虛假記憶儘數吞噬,露出其核心處跳動的暗金色魔核——那是真道植入的因果錨點。
"原來你怕了。"聶軒成的聲音恢複冷冽,荒獄戰戟在混沌道果的加持下暴漲百丈,"道心若是那麼容易被擊潰,我們又怎會走到這裡?"戟芒撕裂道魔鎖鏈的瞬間,蘇清雪觸發的禁術終於完成。逆道晷爆發出璀璨的冰藍色光芒,將本體與倒影同時籠罩,時空法則在光芒中重新編織。
當光芒消散時,倒影已消失無蹤,逆道晷表麵的裂痕被冰髓填滿,晷針指向一個全新的刻度。蘇清雪的道骨雖然破碎,卻散發著純淨的冰雷氣息,元嬰中的冰雷聖胎完成蛻變,竟隱隱有化神的跡象。聶軒成的混沌道果重新凝聚,表麵多了一層冰藍色的紋路,與蘇清雪的氣息形成完美共振。
"看。"蘇清雪輕聲道,指向前方。不知何時,真道的涅盤之卵已漂浮在混沌海中央,蛋殼表麵的倒計時紋路與聶軒成右臂的印記同時亮起。而在卵殼的縫隙中,透出一絲溫暖的光芒,仿佛是某個未被汙染的世界在呼喚。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催動法寶。逆道晷化作流光融入弑道晷,兩儀之力在混沌海中開辟出一條通道。當他們踏入通道的刹那,身後傳來真道的怒吼,卻再也無法觸及他們的身影。通道的儘頭,是一片充滿生機的原始宇宙泡,而在宇宙泡的核心,懸浮著一枚晶瑩剔透的卵——那是他們用道心與本源孕育的新希望。
這一次,他們不再是棋盤上的棋子。
這一次,他們要親手書寫天道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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