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軒成的指尖顫抖著,還殘留著蘇清雪冰凰心碎裂時的冰涼觸感。混沌海在這一刻突然沸騰如滾粥,無數氣泡炸裂聲中,吞噬了蘇清雪的胚胎根須破土而出,如血色巨蟒般刺破虛空,在歸墟海眼上方交織成一座巍峨的血色王座。王座頂端的寶珠凹槽泛著幽光,竟與聶軒成懷中閃爍的冰晶舍利完美契合。
“原來這才是真相...”他聲音沙啞,捏碎三枚舍利。冰塵在虛空中勾勒出古樸的《九寰弑道圖》,圖中缺失的核心陣眼清晰可見——那赫然是初代雙使耗儘心血鎮壓的“原初陰影核心”!此刻,海眼深處緩緩升起的陰影核心表麵,竟浮現出蘇清雪在果實中的睡顏,她的眉心嵌著一枚菱形晶體,晶體中流轉著墟的紫氣。
幽冥魔君的嗤笑從四麵八方湧來,聲波中夾雜著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現在明白了嗎?所謂弑道雙使,不過是培育陰影核心的——”他的聲音突然扭曲成高頻尖嘯,整片混沌海的修士同時發出慘叫。聶軒成運轉往生瞳望去,隻見無數修士的道宮處浮現出黑色晶核,那是被偽天道核寄生的征兆,他們的瞳孔正化作幽冥漩渦,腳步不受控地朝著海眼聚集。
海眼中央的陰影核心迸發七十二道鎖鏈,每道鎖鏈末端都拴著千瘡百孔的星域殘骸。聶軒成催動道基境中期的往生瞳,駭然發現這些殘骸正在重組——被吞噬的諸天修士道宮碎片,正以詭異的規律凝結成新的天道雛形,每一塊碎片上都刻著“順天者昌”的詛咒銘文。
“道葬諸天!”一聲癲狂的怒吼從人群中爆發。某位被寄生的渡劫期老祖突然自爆,血肉化作億萬符文融入鎖鏈。符文流過之處,陰影核心表麵緩緩睜開九雙道眼,每隻眼睛都映出不同紀元的滅世場景:第一紀元的修士被煉成陣眼,第二紀元的星域被改寫成畜牧業場,第七紀元的天道祭壇上插滿雙使的骨殖...
聶軒成的心臟劇烈跳動,右臂弑道星圖逆流運轉,竟在虛空中撕開一道裂痕,召喚出初代雷澤主宰的屍骸。屍骸手持荒獄戰戟,雖已隕落十萬年,卻仍殘留著弑道餘威。然而,當屍骸觸碰到陰影核心的刹那,血色王座突然降下光柱——光柱中,身負九轉冰凰法相的蘇清雪幻影踏光而來,法相羽翼上的冰晶正片片崩解,露出其下蠕動的陰影觸手。
“成哥...”幻影開口,聲音卻混雜著蘇清雪的清越與墟的沙啞,“殺了我...這具軀體裡藏著陰影核心的...”話未說完,幻影的脖頸被陰影觸手纏繞,笑容凝固成痛苦的扭曲。聶軒成的荒獄戰戟懸在半空,戟刃距離蘇清雪咽喉僅有三寸,卻如何也無法落下。
此時,被寄生的修士群已抵達海眼邊緣,他們如同提線木偶般舉起雙手,掌心浮現出與陰影核心共鳴的菱形印記。印記連成一片,在海眼上方形成巨大的獻祭陣圖,混沌海的法則之力如百川歸海般湧入陣圖,陰影核心開始急速膨脹。
聶軒成突然想起初代神女婚契上的留言,咬破舌尖噴血激活弑道星圖。星圖化作鎖鏈纏住陰影核心,他望向蘇清雪幻影的眼睛,嘶啞道:“清雪,還記得我們在雷澤山刻下的誓言嗎?”幻影眼中閃過一絲清明,冰凰法相的喙尖突然吐出一枚晶瑩的淚滴——那是她用儘最後的神魂凝聚的真靈碎片。
淚滴融入弑道星圖的瞬間,星圖爆發出萬丈光芒。聶軒成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體內轟然炸裂,一股淩駕於道基境之上的力量從紫府深處湧出。他揮動荒獄戰戟,這次戟刃輕鬆刺穿陰影核心,黑色血液中竟傳出無數修士的哭號。
血色王座開始崩解,蘇清雪的幻影在光芒中逐漸透明。她最後露出一抹微笑,唇語無聲卻清晰:“去三十三重天...真正的弑道,才剛剛開始。”陰影核心爆裂的刹那,混沌海掀起淨化之光,被寄生的修士紛紛蘇醒,而聶軒成握著蘇清雪的真靈碎片,望向三十三重天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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