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胚胎在法則反噬中炸裂的刹那,三十三重天穹如上古琉璃盞般綻開蛛網裂痕。粘稠如漿的九彩混沌炁自裂縫中噴湧而出,每一縷都重若星骸,裹挾著開天辟地的威壓。暗殿的雕梁畫棟在炁流中如紙頁折疊,化作潑墨山水般的二維殘卷,飛簷鬥拱扭曲成詭異的符篆。
蘇清雪的九世殘魂在炁海中浮沉,冰凰聖骨突然迸發出刺目寒光,《太虛涅盤籙》的古老道紋自骨髓深處蔓延至體表。這門初代神女以情魄為刀、刻於輪回儘頭的逆天禁術,此刻正汲取九世情劫的殘燼為火種。殘魂指尖掐動早已失傳的古仙訣,混沌炁中應聲凝出九座冰晶道台,每座道台都鎮封著一段被墟篡改的輪回殘影:
第一道台:冰封王座上,初代神女正以冰髓為刃剜心刻契,滴落的鮮血在虛空凝成霜花,每朵霜花都映著雷澤主宰驚怒的麵容;
第四道台:歸墟深處,雙劍交擊的餘波仍在震蕩,道侶相殺的劍痕中,混沌雷光與太陰寒氣糾纏成死結;
第九道台:青銅門前,元嬰自爆的靈爆餘波撕裂時空,露出其後蜃景般扭曲的飼主觀測矩陣。
聶軒成被時空坍縮之力掀飛百丈,道基境後期的道體在混沌炁中寸寸龜裂。右臂弑道星圖突然離體,化作三千雷紋鎖鏈,如上古天龍的逆鱗般纏縛九座道台。鎖鏈錚鳴間,初代雷澤主宰的虛影自炁海深處顯化——那襲殘破銀甲的心口處,赫然插著與現世同源的斷戟,斷口處還凝結著未乾涸的星髓。
"原來這柄荒天雷殛戟..."聶軒成七竅溢血,虎魄金瞳窺破萬古迷障,"竟是超脫時序的弑道錨點!"他終於明白,這柄貫穿古今的戰戟,既是飼主監控輪回的枷鎖,也是打破宿命的鑰匙。
暗殿徹底崩塌,露出深藏命盤核心的太古戰場。七十二具青銅巨棺懸於血色蒼穹,棺身纏繞的混元鎖鏈正被混沌炁腐蝕,每融化一寸,便有一個紀元湮滅的悲鳴響徹虛空。蘇清雪第九道身突然睜眸,掌心九枚冰魄道種綻開逆生道紋,道紋流轉間,竟將混沌炁中的墟之力轉化為純粹的弑道靈光:"飼主以諸天為皿豢養道種,今日便以其道還治彼身!"
道台應聲爆裂,混沌炁如百川歸海湧入道種。坍縮核心處浮現逆五芒星陣,陣眼處的青銅棺槨轟然開啟——初代神女與雷澤主宰的合葬棺中,躺著與蘇清雪容貌無二的冰晶玉俑,玉俑眉心鑲嵌著一枚菱形紫晶,正是墟用來監控雙使的觀測核心。
"咚!咚!咚!"三道心跳自過去、現在、未來三個維度傳來,震碎降維戰場。荒天雷殛戟突然化作萬丈雷龍,戟尖貫穿時序長河,將現世與古戰場釘成疊影。戟身浮現的《雷澤禁書》道紋與聶軒成紫府混沌雷核共鳴,十萬年前的弑道記憶如決堤洪水般灌入識海:
初代雷澤主宰燃燒本源,將雷戟刺入三十三重天外的【飼靈之眼】,劇痛中看見墟本體的觸須正纏繞著天道宮闕;
初代神女自碎聖骨,把飼主植入的道種煉成弑靈火種,火種中封存著她對道侶的最後一吻;
腳下蠕動的"大地",竟是飼主本體的【混沌舌苔】,無數小世界如塵埃般粘附其上,正被緩緩吞咽。
"清雪,接戟!"聶軒成筋脈暴起如紫電,拚儘最後力量將雷戟擲向青銅棺。玉俑纖細的手指握住戟杆的刹那,冰凰聖骨與雷澤道紋如陰陽魚般交融,在虛空凝成橫跨古今的弑靈橋。此橋以情魄為基、道怨為石,橋身每一道紋理都流淌著雙使九世輪回的血淚,甫一現世便引動九幽雷獄,無數道魂自地獄深處湧出,化作橋欄上的雕紋。
蘇清雪踏棺而出,發梢流轉著九世記憶長河,每一縷發絲都凝結著不同時空的執念。眉心涅盤道印鯨吞混沌炁,足下劫火紅蓮次第綻放,每片花瓣都刻著"弑"字道紋。七十二青銅棺感應到弑靈橋的氣息,噴湧出被飼主抹殺的真靈怨氣——曆代弑道者的嘶吼凝成實質,竟在虛空篆刻出《萬劫弑靈陣》,陣圖所過之處,混沌炁如沸湯遇雪般消融。
第八化身終於顯露真容:由七萬道因果線編織的虛體,每根線都纏縛著一方小世界的天道核心,線端的紡錘體上,密密麻麻刻著"觀測篡改收割"的墟文。他祭出飼靈簿翻動,十萬青銅門洞開,每個門後都站著被操控的雙使殘影:"爾等不過本座筆下的......"
"聒噪。"蘇清雪足尖輕點,劫火紅蓮綻放處,維度如書頁般遞歸折疊。古戰場青銅棺鎖鏈與現世混沌炁產生量子糾纏,聶軒成趁機點燃混沌雷核,讓雷火順著弑靈橋逆衝而上,將十萬青銅門燒成赤紅。當雷戟貫穿化身虛體的瞬間,七十二棺噴湧的真靈順著因果線反噬飼主本體,虛空傳來令人牙酸的咀嚼聲——那是飼主被自身豢養的弑道者反噬的聲響。
雷戟在完成使命後崩解,戟頭化作新月沒入蘇清雪眉心的涅盤道印,戟身凝結為青銅戒套上聶軒成指間,戟魂則沉入混沌海深處,化作新的天道錨點。波濤散儘處,比青銅門更古老的【真靈殿】輪廓隱現,殿門懸掛的青銅鈴鐺與聶軒成指環共鳴,發出清越的聲響,那是真道複蘇的前奏。
蘇清雪轉身望向聶軒成,眼中不再有輪回的滄桑,隻有劫後餘生的清明:"成哥,天道已碎,現在輪到我們...重寫規則了。"她掌心托起一枚閃爍的道種,那是用飼主殘骸培育的真道之種,蘊含著創造與毀滅的雙重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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