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道法身崩解的刹那,時空亂流如沸騰的鐵水倒灌而入。聶軒成的混沌雷心傳來蛛網開裂的脆響,紫府內的九色道火黯淡如風中殘燭,雷骨表麵的銀狼圖騰裂成碎片,每道裂痕都滲出紫金色的髓液。蘇清雪的九劫道胎正在逸散冰晶,那些泛著幽光的碎片觸及墟淵濁氣,瞬間凝成珊瑚狀的道蝕血玉,每一塊血玉中都封存著陰陽法身的精魄殘片,宛如被囚禁的冤魂在低聲哀嚎。
"軒成!"蘇清雪的太初紫瞳沁出血淚,九劫仙骨在識海深處發出悲鳴。她看見聶軒成的混沌道胎上爬滿龜甲般的裂痕,那些裂痕的紋路竟與玄寰樞儀的天道符文如出一轍。混洞深處傳來令人牙酸的齒骨研磨聲,墟淵之主正在吞噬他們法身的殘韻,每一聲都像是死神的催命符。
聶軒成強提最後一絲力量,破法雷眸掃過歸墟裂痕。在無數時空碎片的夾縫中,他捕捉到一縷微若螢火的血芒——那是楚湘雲的巫族命符!命符表麵刻著古老的祖巫文字,在墟淵濁氣中明滅不定,如同瀕死之人的最後一口氣。"楚前輩的血印...在那裡!"他的聲音沙啞如鐵,雷翼勉強展開,帶起一陣破碎的時空漣漪。
蘇清雪點頭,太虛冰眸中閃過決然。雙生道種在劇痛中強行共鳴,混沌雷漿與冰魄道鏈如兩條巨龍纏繞,轟然撞向血芒所在的時空罅隙。墟淵濁氣形成的屏障發出刺耳的尖嘯,卻在雙生道種的力量下寸寸崩裂,露出一條布滿穢氣的淵巢甬道。
踏入甬道的瞬間,天道議會的玄機道篆如千萬支毒針襲來。聶軒成的雷骨發出爆鳴,那些道篆鑽入他的皮膚,在體表形成黑色的咒文,每一道都在灼燒他的神魂。"啊——!"他悶哼一聲,雷獄鍛體術瘋狂運轉,試圖將道篆逼出體外,但那些咒文卻如活物般鑽入經脈,與蝕元魔咒的殘片相互呼應。
蘇清雪的處境同樣凶險。她掌中冰魄道劍突然劇烈震顫,劍身開始坍縮重組,最終化作一根銘刻著三萬六千天憲的玄命權杖。權杖頂端的仲裁之眼緩緩睜開,投射出天道獨有的冰冷凝視,仿佛在審判世間一切生靈。當權杖觸及地麵時,金色的律令紋路由下而上蔓延,將周圍的淵巢穢氣轉化為精純道元——這是隻有合道境以上強者才能施展的"胎化易形大神通",以犧牲自我為代價,化作天道的代言者。
"道隱之辱,暫承一時。"聶軒成咬碎鋼牙,雷骨上的道篆遊走如蝮蛇,每一次蠕動都帶來鑽心的疼痛。他知道,此刻的妥協是為了更強大的反擊。蘇清雪則完全沉浸在權杖的力量中,她的氣質變得冷漠而威嚴,仿佛真的成為了天道的提線傀儡。
淵巢甬道深處傳來潺潺的流水聲,那是墟淵之主的本源之血在流淌。甬道兩側的牆壁上,鑲嵌著無數冰凰修士的屍骸,他們的道基被抽離,隻剩下空殼作為裝飾。蘇清雪的太初紫瞳掃過這些屍骸,突然在某具屍骸的掌心發現了楚湘雲的血印——那是一個複雜的巫族圖騰,與她識海中的記憶碎片完美契合。
"就是這裡!"蘇清雪的聲音中難得露出一絲波動。她揮動玄命權杖,仲裁之眼射出一道金色光束,擊中血印的瞬間,整個甬道開始劇烈震動。屍骸的掌心張開,露出一條向下延伸的階梯,階梯表麵刻滿了防止窺探的巫族秘紋。
聶軒成強撐著身體,跟在蘇清雪身後。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覺到墟淵之力在體內肆虐,但雙生道種的共鳴卻越來越強烈,仿佛在預示著即將到來的突破。蘇清雪的權杖在前方開道,所有觸及光束的墟淵生物都灰飛煙滅,露出隱藏在深處的巨大宮殿——那是墟淵之主的道胎孕育之地。
宮殿大門緩緩打開,內部傳來心跳聲,仿佛有一個巨大的生命正在孕育。聶軒成的破法雷眸穿透黑暗,看見中央懸浮著一個巨大的胎衣,裡麵蜷縮著一個模糊的身影。那身影的輪廓與聶軒成在歸寂海眼看到的無相劫源嬰兒極為相似,但氣息卻強大萬倍。
"那是...墟淵之主的道胎?"蘇清雪的聲音中帶著震驚。她的玄命權杖突然發出警示般的共鳴,仲裁之眼的光芒變得更加熾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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