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啊,那不是京營節度使王子騰大人家的二管家嗎?原來此事是他乾的啊!”
“嗨,這你也信?憑他一個區區二管家,敢乾這麼大的事兒?背後不是王子騰,就是王子勝啊!”
“話倒也不能這麼說,宰相家人七品官啊!聽說榮國府裡,賴大去說一句話,縣太爺都得奉承著。”
“榮國府那能一樣嗎?那是八公之首啊,世代簪纓,底子厚著呢。
王家雖說也是世家,畢竟當初祖宗隻是都太尉統製縣伯,比榮國公的爵位實權都差著好幾級呢。”
“話卻不能這麼說,好漢不提當年勇啊,王子騰如今是京營節度使,這可是實權職位。
賈家寧榮兩府,合計算上隻有一個二老爺賈政,是有實職的工部員外郎,可差著不少呢。”
“嗬嗬,你這人眼皮子就淺了吧?世家看的是什麼,是一時的官位大小嗎?看的是底蘊!
你彆看王家如今官位高,在這大康京城如果說句話,還得是賈家的分量更重!
賈府可還有位老祖宗呢,那是四王八公都給麵子的人物,王家有這樣的人物嗎?”
等大家消化得差不多了,也基本達成共識,此次事件就是王家在背後搗鬼,賈雨村再次一拍驚堂木。
“何三方,身為客棧掌櫃,不願勤懇經營,隻知投機取巧,勾結權貴,藏汙納垢,下藥害人,行為卑劣!
念你地位低下,有被裹脅之嫌,且屬從犯,判罰銀百兩,監禁一年,遇赦當赦。審案中已動刑,不複加刑。”
何三方對罰銀百兩倒是不太在乎,他這幾年搞三方平台,著實賺了不少銀子,可這監禁一年,實在悲催。
他為了當上這個三方客棧的掌櫃,先巴結了王子服,又在王子服指點下認了周瑞家的當乾娘,可謂賣藝又賣身。
好不容易成了大客棧的CEO,又自創三方平台,正在事業騰飛的時候,忽然就進去了。
三方客棧是薛家本錢,肯定還要繼續開下去。三方平台也不會消失,隻是這些都與自己無關了。
賈雨村第三次拍響了驚堂木:“忘娘,你受人脅迫,勾引官員,意圖陷害,自當其罪。
然大康以孝治天下,自古上慈下多孝。念你愛女心切,被人脅迫利用,朝廷當有體恤之情。
你已受刑,不再加刑。煙雨船非你賣身之所,既帶著女兒,不當再住煙花之地。
母慈子孝,父母之慈並非隻指讓子女吃飽穿暖,長大成人,還要為子女做長遠計。
孟母三遷,揮刀斷線,即便生活所迫,也當有所計較,找個正經營生,養育女兒去吧。”
忘娘重重地給賈雨村磕了三個頭,抱著女兒,迎著眾人同情的目光,走出人群讓出的通道,站在街上,心裡卻一片茫然。
這時老張趕著雇來的馬車湊上來:“忘娘,還記得我吧?老爺知道你沒處去,讓我先把你接家裡去。
我有個瞎眼老娘,我幫老爺跑腿兒,家裡沒人管,你就先幫忙照顧兩天,洗衣做飯就行。
等你找到合適營生,再走不遲。你放心,老爺和我都是好人,我也是有女兒的人,不要怕……”
此時,換好衣服,帶著幾個下人守在遠處的王子勝,咬牙切齒地折斷了扇子。
“好,好,賈雨村,你想的夠周到。我看你能護她一時,能不能護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