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忠軍不敢瞎猜,因為他的答案很敏感。但皇帝讓他猜,他又不能不猜。
因此他隻好說出了自己大膽的想法:“臣以為,不應看重地點,而應看重動機。”
這句話含義很深,康元帝淡然一笑,不置可否,卻又問了一句。
“你覺得,是誰乾的呢?”
這話跟剛才的問話,一個標點符號都不差,臉也一直看著前方,沒有任何方向性。
但夏守忠馬上回答:“老奴不敢妄言,但覺得陳指揮使言之有理,人嘛,都是無利不起早的。”
康元帝的腳步越走越慢,最後終於停下來,聲音冷淡中帶著一絲輕鬆。
“王子騰是個有城府的人,我本以為他弟弟也差不到哪裡去。現在看來,不過是蠢貨一個。
這點子挫折羞辱都忍受不了,就這麼急著動手,能成什麼大事?”
“我本以為你是個有城府的人,現在看來,不過是蠢貨一個!
這點子挫折羞辱都忍受不了,就這麼急著動手,能成什麼大事?”
王子騰還沒來得及脫掉官服,坐在椅子上,眼睛裡閃著冰冷的光,失望地看著王子勝。
他長身玉立,麵色白皙,胡須黑而有型,臉頰方正飽滿,正是這個年代標準的文官美男子形象。
王家人的父係基因大概不醜,這點從王子騰,王夫人,王熙鳳、薛姨媽身上都能看出來。
就連堂兄弟王子服都算得上有型有款,但唯獨王子勝長得不儘如人意,可能來自母係基因。
當然,能成為小妾的女人模樣都不可能差,有道是有醜夫人沒有醜姨娘,乃顛補不破的真理。
畢竟夫人可以靠家世背景,例如我爹配享太廟;但姨娘卻隻能靠顏值,古代有沒有醫美,做不了假的。
那王子勝既然是庶出,為何還長得難看呢?這大概要追溯他姥姥姥爺的責任了,畢竟基因是有隔代遺傳的。
人在顏值方麵有缺陷,就希望在智商方麵格外出色,這一點在嚴世藩和王子勝的身上都表現得很突出。
王子勝從小到大,被大哥罵過很多次,但還沒有一次被罵成蠢貨的,他強忍著怒火,小心地回答。
“大哥,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是我出手,絕不會如此倉促草率,賈雨村現在一定已經趴在地上了。”
王子騰冰冷的目光閃爍了一下,表情也變得更難以捉摸了:“你是說,有彆人動手?”
王子勝點頭道:“那賈雨村行事如此乖張,性格如此狂傲,早不知得罪過多少人了。
他若不是得罪人,就憑他當年貪的那點兒錢,連知縣都不看在眼裡,就能搬倒他一個堂堂知府?”
王子騰微微點頭,目光也柔和了一些:“我讓人查過他的過往履曆,行事確實狂傲,上下都不喜。
不過他已經是受過一次磋磨的人了,當初丟官也沒人跟他有深仇大恨,難道還會追到京城來動手不成?”
王子勝想了想:“他丟官之後,身份低微,沒人注意他,自然也不知道他是否再得罪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