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查科的人在河塔鎮那邊被人打了。”
辦公室裡。
這句話從肖大友的嘴裡脫口而出,黎衛彬心想還不如直接眼前一黑暈過去算了,不過隨之一股子怒火瞬間就直衝腦門。
督查科的人居然在河塔鎮被人打了?
這簡直就是離譜到了家。
深吸了口氣把情緒平息下來,黎衛彬果斷反手關上門招呼肖大友把事情細說一遍。
半晌後黎衛彬眉頭深鎖,腦子裡也是嗡嗡的亂成一團。
“主任,目前這個事情知道的人還不多,葛主任得知消息立馬就趕過去了,讓我跟您彙報一下情況。”
“不過事情估計瞞不住,現在河塔鎮那邊已經把相關的人員都控製起來了,但是肯定會慢慢傳開。”
抬頭看了一眼黎衛彬,肖大友也知道他在氣頭上,說話很是小心翼翼。
黎衛彬並沒有開口,凡事此刻他的腦子裡轉得飛快,肖大友說的對,這麼大的事情瞞肯定是瞞不住,無非就是什麼時候傳開的問題。
按照肖大友掌握的情況,先前邱樂生出事之後,河塔鎮的專項督導工作就交給了督查科的孫學金,等到葛青梅調任府辦副主任兼督查科科長,這個工作又落到了葛青梅身上。
結果4月份河塔鎮那邊已經緊鑼密鼓地推動第三階段的工程落地了,弄的很多任務都嚴重滯後。
葛青梅估計也是急了,立馬就讓人天天守在河塔鎮那邊搜集材料,這些都是常規工作,按理說是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偏偏派去的那個人也是個半吊子,跑到河塔鎮之後,搜集材料歸搜集材料,問題是他居然在施工現場搞起了督導,而且嘴巴也不把門,把當地的村乾部氣得火冒三丈不說,還直接拿督查室的名頭來壓他們趕材料。
要知道村裡的那些老乾部哪一個是省油的燈,連黎衛彬當初下村說話都要謹慎再謹慎,生怕犯了跟羅洪濤一樣的錯誤。
結果可想而知。
村裡的那些人很滑頭,自己不去跟督查人員接觸,一轉頭就把壓力傳導到了下麵的群眾身上。
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玩意兒坑了人家一把,直接在人家摩托車的必經之路上搞了個大坑,把人摔了個狗啃泥巴不說,連鼻梁骨都摔破了。
一開始督查的那個人還以為是自己倒黴,但是後來又有人說漏了嘴是有人要搞他一次,這一下子他哪裡忍得住,直接就找上了村裡一通亂指,雙方當場就爭執起來。
“那按照你的意思其實是推搡了幾次,並沒有動手打人?”
辦公室裡。
被黎衛彬死死的盯著,肖大友也不敢肯定,隻能僵在那裡說不知道。
黎衛彬也懶得等他,直接拿起話筒就撥通了葛青梅的手機號碼,響了四五次之後,葛青梅總算是接電話了。
“葛主任,現在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片刻後。
放下話筒,黎衛彬的臉色明顯比剛才更為難看。
肖大友的消息並不完整,但是已經去了現場的葛青梅掌握的東西就比較多了,按照葛青梅掌握的情況,督查科那個叫王濤的年輕乾部的確沒跟人動手,但是嘴巴也確實比較欠,被人當著下麵村乾部的麵甩了一巴掌。
狼狽嘛肯定是狼狽。
但是現在的問題不是他狼狽不狼狽的問題,而是相關的工程已經停工了,下麵的農戶都擠在村委辦公室裡要說法。
猛地吸了口煙,黎衛彬漸漸理清楚了頭緒,但是心裡仍然亂糟糟。
事情是小事情,無非就是口角之爭引發的一場鬨劇,但是怎麼收場可就不好辦了,畢竟事情可大可小。
往小裡說是是言語矛盾引發了肢體衝突。
往大裡說那就是縣府辦決策錯誤,不應該搞工程督查,還派了個不會做事情的人下去。
真要追究責任的話,葛青梅跑不了,他黎衛彬同樣要吃癟。
“老肖。”
突然聽到黎衛彬叫自己,肖大友立馬就回過神來。
“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