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票大廳內,聽到黎衛彬的話,陳小兵也不遲疑,立馬就安排人跟客運站那邊打了招呼去安排辦公室。
而省廳過來的那兩個年輕乾部也沒有跟黎衛彬說什麼,緊隨著就去了談話的辦公室裡。
不到一個鐘頭的時間,談話就已經全部結束。
然而看著麵前那幾份已經簽過字的談話記錄,黎衛彬心底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談話的過程他並沒有參加,但是隻要看省廳那兩個人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多半已經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且剛剛陳小兵私底下跟他透露了一點談話的情況。
這次某些人恐怕就是想跑都跑不掉了,客運係統存在的問題恐怕比他早先預料中的還要大。
嘿嘿!
有些人確實是膽大包天,十來個人對同一個問題的回答,居然有五六種不同的口徑,他就算是再蠢也知道裡麵的貓膩很大。
“黎主任,陳所長,今天辛苦你們了。”
“我們這邊的抽查工作已經結束了,現在立馬就要趕回去跟其他人彙合,這邊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你們也可以撤了。”
跟黎衛彬打了聲招呼,省廳的那兩個年輕人應該是沒少乾這種事情,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黎衛彬也沒說什麼。
等兩人一走,黎衛彬這才拍了拍陳小兵的肩膀。
“陳所,今天可是多虧了你,要不然我可就要抓瞎了。,怎麼樣?回頭有空我做東請你吃頓飯,我們喝兩杯?”
黎衛彬顯然也有拉攏這位陳所長的心思。
“黎主任,吃飯就不用了。”
“如果沒事情那我就先帶人收隊了。”
聞言黎衛彬也是哭笑不得。
這個陳小兵還真是木訥,不怎麼通人情世故。
不過這種人反而是最容易令人信得過的,沒什麼花花腸子。
大廳裡,等陳小兵帶著人離開,黎衛彬這才扭頭看著身側那位一臉沮喪,宛如喪家之犬的客運站站長朱寶龍。
見黎衛彬朝自己看過來,朱寶龍此時其實也有些麻木了。
作為長途客運站的站長,朱寶龍當然清楚這次抽查的問題有多大,心底更是懊悔不已。
畢竟縣裡的通知幾天前就已經下來了,但是他在這個位置上待的太舒坦了,舒坦到已經有些肆無忌憚的地步。
其實也不能說是朱寶龍的問題,要知道客運站背後有著極為複雜的利益關係,以往縣裡並不是沒有這種行動,隻不過每次都是灑灑水,根本就不會實質性地動真家夥。
誰也沒料到這次居然會動真格的,而且還是省廳的人直接下來,他甚至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
那兩個年輕人不說有多厲害,但是在檢查工作方麵確實是經驗老道,到了車站之後第一時間就把所有的人全部都集中起來安置在了一個屋子裡,然後就開始一個個地詢問相關的情況,每問到一個人都隻給很短的時間做回複和提供材料。
不僅僅直接抓住了命脈,而且動手的速度之快根本無從準備。
最要命的是,關鍵時刻縣局、縣交通運輸管理局的領導一個個都聯係不上。
眼下朱寶龍腦子裡已經冒出了很多以前隻有在開玩笑的時候才提起來的專業術語。
什麼受賄行賄,非法挪用資金,私賣客運路線經營權,甚至還有人員吃空餉等等。
這些東西,隨便沾上一個那都是要人命的,隨便拿一個出來,他朱寶龍都要吃不了兜著走,更何況朱寶龍自己心裡清楚,客運站涉及的根本不是哪一個,而是個個都占份。
其實看到朱寶龍臉上的表情時,黎衛彬心底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感觸,隻不過這次朱寶龍肯定是跑不了,他也沒法說什麼。
既然朱寶龍敢頂風作案,那就要有這一天會到來的覺悟。
然而就在黎衛彬轉身剛要離開的那一瞬,朱寶龍似乎回過了神,突然一朝黎衛彬衝過去一把拉住這位黎主任的胳膊。
“黎主任,我有話要說,我有問題要向組織反映。”